午时太学堂背后的小竹林内,风吹过带起“唦唦”呜咽声荡彻整片树林,残叶纷飞飘落在地上被揍得挛缩一团的余岚身上。
余岚倔强抬头,一双眸子直视正带领着其他贵族子弟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刘琨,“呸”了一口淤血。
其声中不屑惹得刘琨扬眉凝眸,手一挥两旁贵族子弟便将余岚提了起来架在中间,刘琨一拳打上余岚右脸,闻得余岚闷吭一声,刘琨仰头一笑。
“区区禁卫统领的儿子也敢与我较劲儿?”
“...”
“简直要翻天了!”
余岚闻言敛眸沉默,刘琨所说并不假,他与刘琨论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他的父亲随时都会因他的稍有不慎被安插上罪名命丧黄泉,眼下余岚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刘琨见余岚低了头,心里自是得意,伸手一把抓住余岚发髻,逼迫余岚看向自己那张臃肿肥大的圆脸,肆意狂妄道。
“你可知这南祁天下或将改姓,届时你爹的命...呵!”
话中赤裸裸的威胁掀起余岚心底恐惧,他当然知道如今朝廷巨变,刘琨虽有头无脑但善妒记仇,难保他朝风云起时刘琨不会公报私仇,左右权衡之下,余岚咬了咬牙道。
“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
刘琨笑着重复余岚话语,转头环视围着自己的世族子弟,仰头大笑:“他问我想怎样?”
“哈哈哈”
“我还当余公子多有骨气,遇见咱们刘公子也不过如此嘛!”
众人讽刺嬉笑,逼得余岚忍不住再声道。
“刘琨,你到底想怎样!”
刘琨瞟了眼盯着自己的余岚,眼珠一转,恶从心来,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指向胯下。
“从我胯下钻过去,然后再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你这条狗命”
言语同时余岚瞪向刘琨,见刘琨掀起衣摆张腿朝自己轻蔑的扬起下巴,再观四周突然安静的众学子,余岚握紧了双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人敢说话就连呼吸也变得凝重,凝重到躲在一旁静观好戏的北堂墨都忍不住想要冲过去狠揍刘琨。
...这还有没有王法人权了?
...怎么啥狗血剧情都能让她遇上!
北堂墨虽对余岚没有好感,但刘琨未免欺人太甚,还大言不惭南祁移君,移你大爷!南宇湘都还没死呢!也不知是气自己的无力挽回,还是气刘琨的狗屁诅咒。
总之当余岚双腿跪到地上准备爬过刘琨胯下时,北堂墨一声吆喝破空而出,瞬间吸引了众人目光纷纷看来。
“哎哟喂!小竹林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
“北...北堂墨?!”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刘公子这番欺负我朋友合适吗?”
“你朋友?”
刘琨只知北堂墨今日请休,未曾想北堂墨居然会来小树林,正琢磨着北堂墨的意图,北堂墨已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踏了过来,偏头看向刘琨“啧”了一声。
“刘公子,天子脚下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哟”
北堂墨说得意味深长,刘琨听着心里不爽,脱口而出。
“咱南祁的事与你北昭质子何关!”
“怎能无关呢?”
说话间北堂墨朝刘琨眨了下右眼,凑近刘琨耳边念了声“庆毓光”,惹得刘琨心下一荡,再看北堂墨眉眼带笑,脑中慎思极恐。
当年北昭战败原因传得沸沸扬扬,这其中北堂墨可是起了大作用,如今南祁移主必然是庆毓光无疑。
而北堂墨进宫时庆毓光亲自接送,就算庆毓光会娶南昭然,也不排除会纳北堂墨。
刘琨笃不定更不敢赌,北堂墨寻得刘琨迟疑,故意加大剂量道。
“要真是如此的话,我若一朝嫁给未来的南祁国君,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你说可还好玩儿?”
北堂墨面上似笑非笑,让刘琨顿生忌讳,蹉跎半晌唤上众学子纷纷离去,毕竟这节骨眼上刘琨亦知自己还是少惹是非为妙。
一见刘琨离去,北堂墨连“呸”数声,心下暗骂自个儿,真是什么狗屁话都能从口中说出。
余岚得了解脱,抬头就见北堂墨双手齐上胡乱拍嘴,一时间脑中思绪凌乱,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深看了眼北堂墨,起身回了太学堂。
待众人逐一散去,帝梓潇才跺着小碎步从另外一条路靠近北堂墨,瞟了眼给自己行礼让步的墨北。
帝梓潇在北堂墨面前站了一会儿,脑中回味着北堂墨方才所说之人,低头沉思了会儿。
“你刚刚说的可是庆毓光?”
“啊!”
北堂墨没来得及反应,抬头就见帝梓潇目光来回巡视自己,末了闻得帝梓潇言语怪异道。
“你喜欢那货?”
帝梓潇一说,北堂墨一蹦三尺高,双手叉腰,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我喜欢你哥都不会喜欢他!”
“当真?!”
闻得帝梓潇追问,北堂墨实在是找不到对象了,若说贺君诚,传出去玲仙儿怎么办?
反正帝无羁现在死人一个听不见自己所说,北堂墨所幸睁只眼闭只眼,看向帝梓潇道。
“呃...当...当真...”
“骗人活不过半集!生不如死那种!”
帝梓潇反应极快,快到北堂墨总觉有种被人算计后背脊发麻的感觉,可观得帝梓潇一脸严肃,北堂墨拍了拍急跳的心脏,心存侥幸道。
“那个...我没有恋尸癖...”
“呵呵”
帝梓潇勾唇言笑灿比繁花,盯着北堂墨晃动的眼珠子,扬眉道。
“我二哥不介意!”
“啊?”
北堂墨闻言一愣,帝梓潇话锋一转。
“问到了吗?”
“祁凰坛临西焚湮台,戌时集合”
“好”
帝梓潇应声点头,反正戏都已经开场了,不演完自己肯定下不了台,顺便去看看传闻中的祁凰坛也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