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碧波台 中

  一时湖面如临海啸,水光四溅铺天盖地,荡漾船支摇晃间北堂墨强压下胃内翻江倒海,抬手持桨横劈水幕。

  寻得水幕断裂之际,北堂墨转身将宁宝儿推入船舱,回眸便被迎面湖水拍了个猝不及防,呛得一屁股坐到船上。

  咳嗦连连间北堂墨“噗”的吐出口中湖水,抬手一擦脸颊,闷吭一声,想不到她这不会水的旱鸭子,到头来却让湖水灌了个饱。

  常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尧嫚用招至险全然置她于死地,那她何须手下留情,更何况她与尧氏早就已落下仇恨。

  正所谓打狗看主人,那她就先杀狗儆尧,北堂墨杀念一起便顾不得当下局势,闻得尧嫚骤响灵笛,再瞧湖中水涌成柱幻化凝水巨蟒朝自己袭来,北堂墨一扔船桨,拔出白玉萧剑,一跃而起。

  临空一瞬,北堂墨反手一挥,冰封之力由着剑气迅速封冻巨蟒头颅,刺激尧嫚一见巨蟒结冰,加重笛音驱使巨蟒狂摆蟒尾。

  北堂墨被蟒尾拍了个头晕眼花,仓促落船间觅得蟒尾再次攻来,下意识一握白玉萧剑,脚下一跃趁机踏上蟒尾。

  巨蟒一感北堂墨落于身上的摇晃不定,一转头颅带起身体剧烈晃动令北堂墨脚下一滑,致使北堂墨本欲攻击的利剑反向湖面一挥。

  湖水震荡助北堂墨借力打力,翻身落于船支,船上北堂墨抬眸一观巨蟒反射月光的庞大身影,低眸一盯尧嫚。

  两人视线交织一瞬,尧嫚左手结印,灵曲一起,巨蟒浑身水光骤化实体,妥妥一滔天蟒精映入北堂墨瞳孔。

  刺激北堂墨脑中浮现碧麟蟒,心下一沉间尧嫚左手一指北堂墨,巨蟒应召张开血盆大口直奔北堂墨。

  北堂墨目擒巨蟒距离头顶一寸,身形一移间瞄准巨蟒摆头之际翻身跃上巨蟒头顶,转头度量巨蟒七寸,双眸一凝。

  由着巨蟒再次甩动间北堂墨借力一跃,临空回旋落至巨蟒七寸处,抬剑蓄力插入巨蟒身体,疼得巨蟒身体一摆。

  其力震飞北堂墨跌落船头,巨蟒“噗通”一声坠入湖中,荡起水幕浇得北堂墨浑身血水混杂,直让北堂墨再见巨蟒破水而出,提剑揪准方才位置蓄力一攻。

  剑光夹冰没入巨蟒身体,渗透巨蟒经脉封冻全身,反噬尧嫚手臂一僵,一感灵笛覆冰同时拔剑刺向北堂墨。

  迎面寒光袭来,北堂墨一咬牙持剑一挡,两力对峙间北堂墨一瞪尧嫚,抬手一转剑锋,寒冰迅速攀上尧嫚剑身,刺激尧嫚右手一抖,左手挥向北堂墨。

  北堂墨见此侧身一躲连退三步,站稳身形后再次攻上尧嫚,尧嫚乃上古灵族,若论控灵幻象,现在的北堂墨并非尧嫚对手。

  可言剑术高低,如今身怀凌霄剑法的北堂墨着实让尧嫚防不胜防,数招之后尧嫚浑身带伤退回船支。

  北堂墨趁机扭转剑身,落下杀招直逼尧嫚,未料剑尖临到尧嫚眉心一寸,结界内忽然撞入数记灼炎。

  灼炎炙热刺骨,逼得北堂墨不得不返回船支,惹得宁宝儿一见北堂墨身染灼炎,顾不得自身安危,凑近北堂墨迅速拍熄灼炎。

  火光一灭,北堂墨一观四周灼炎消失,心下一惊,这灼炎虽来势汹汹但意不在弑杀,而是阻止她攻击尧嫚。

  思绪间北堂墨一望尧嫚,此时尧嫚满心尽在灭火,而玉月白擒着尧嫚身上灼炎熄灭之际,一步跨向尧嫚同时右手银针一现。

  银针由着玉月白重击尧嫚后脑勺间尽数侵入尧嫚体内,之前她本还未想到完美解决尧嫚的办法,而今天降灼炎事关羽涅。

  羽涅与尧玉娆关系密切,若是尧玉娆发现尧嫚死于灼炎,必然迁怒羽涅,由此便不会涉及北堂氏族,刚好了了自己心中症结。

  反观尧嫚一感脑后刺痛,转头一瞪玉月白,寻得玉月白眸中映现出自己满脸苍白,尧嫚几欲张嘴时被玉月白摁入怀中。

  一时窒息伴着浑身抽搐加速尧嫚的死亡速度,致使尧嫚不可置信间在玉月白怀中断了呼吸,玉月白见此大呼一声。

  其声中悲凉,怵得北堂墨神情一僵,这灼炎明明就不致命,尧嫚怎会突然没了命,如是匪夷所思令北堂墨呆怔原地。

  而宁宝儿一闻玉月白呼声,唯恐祸及北堂墨,一把夺过北堂墨手中船桨,滑动船支带着北堂墨上岸离去。

  一待北堂墨等人消失,玉月白看了眼怀中渐化为虚无的尧嫚,料想不多时尧玉娆便会感应到尧嫚的死亡。

  届时尧嫚身上的灼灵炎火,便是掩藏她罪证的最佳证据,自翊妥当的玉月白抬手抹去眼底泪光,挑眸一望夜幕。

  寻得暮色中来人离去,玉月白敛眸间垂首无声呡笑,转眸顺着湖水波光,遥望北堂墨离去的方向。

  北堂墨被宁宝儿拉着一路赶回说书台,两人匆忙尽收高台之上纵观全局的寒水仙官眼底。

  寒水仙官背负身后的双手一握,转头一瞥方才来人之处,一感来人灼炎气息,再念来人出手动机,不经眉宇一凝。

  之前他亦打算阻止北堂墨,没曾想来人快他一步,而灼炎乃炎凰独有,当年除了炎凰座下两员大将无人承继。

  如今他并未察觉羽涅气息,但灼炎却从天而降,由此便只剩消失多年的孚光,看来这事他得跟商君禀告一声。

  心下落定主意的寒水仙官转头看了眼步入说书台的北堂墨,眉峰一扬,一闪身跟了上去。

  说书台亭内帝梓潇一边喝茶,一边同萧红玉温言细语,正说得高兴就被归来的北堂墨一举夺了茶杯,愣得帝梓潇转头一看北堂墨,顿时吓了一跳。

  “我去!”

  “...”

  “傻狍!你又违规下河摸鱼了?!”

  不怪帝梓潇错愕,只因北堂墨眼下浑身湿透不说还一脸惊魂未定,妥妥一下河抓鱼未遂,反被呛到窒息的风中凌乱。

  这番突如其来,直让帝梓潇看得心跳加剧,抬手接过萧红玉递来的锦帕就给北堂墨擦拭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