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就是传闻中的贺氏机关匣?”
“如此平平无奇毫无特色,连我家娘子装饰品的匣子都比这精致数十倍!我说老板你骗我们不识货吧!”
“是啊!是啊!”
一连数声揶揄,惹得北堂墨触及售卖老板手中确实朴素至极的机关匣时,不经眉峰一扬。
此匣仅眼观约莫40*30*25厘米,外表看起来规整标准,一无精雕细刻,二无珍品镶坠,着实与北堂墨心中所想偏差甚大。
若非此匣被售卖老板双手高捧,怕是扔进旧物堆里都不一定有人多看一眼,令北堂墨深表怀疑间左眉一挑瞅过盯着匣子两眼放光的金蝉,右眉一低见同样欣喜的阮玲玉,双眉一蹙将视线再次落到售卖老板手中的机关匣上,认认真真又看了一遍。
这就是金蝉口中的天下无双?难不成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又或是遇上了传说中的大俗即大雅?
不应该啊!自己眼光一向给力,否则怎会做出十年前英勇救兔的旷世神举!
越想越纳闷的北堂墨寻着金蝉面上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兴奋,抬手一拍金蝉肩胛,惊得金蝉一转头对上北堂墨眸中错愕,愣得心脏险漏跳一拍。
“庄...”
“别装!说说这玩儿意究竟哪点稀奇了?怎的你跟阮玲玉就像王八见了绿豆似的只差没上手抢了!”
金蝉闻言见北堂墨在自己和阮玲玉身上来回巡视,其面上茫然落入金蝉眼中,直让金蝉了然同时不由得垂首一笑。
看来她家庄主跟这群吃瓜群众一样都被这匣子的外表迷惑了,由此若仅是说说倒没法解释清楚,不如眼见为实。
思已至此,金蝉拉起北堂墨的手走到售卖老板眼前,抬手一指售卖老板手中的机关匣。
“老板,我能否验下货?”
闻得金蝉话中不同于其他人的见识,售卖老板看了眼朝自己点头的阮玲玉,抬手将机关匣送至金蝉眼前。
金蝉看着眼前的机关匣,抬眸望向北堂墨,低眸就着北堂墨好奇的目光中两重一轻敲击匣顶中心。
匣盒受力启封如莲花绽放化四方三层,东南西北共计十二小盒,每个小盒均刻有名,十二经脉对应十二时辰。
十二时辰中心更有一块边角倒立的四方机关暗盒,暗盒八面精雕八卦之相,令阮玲玉看在眼中欣喜若狂,眼珠一转,抬手便按照八卦逆序迅速轻敲暗盒八面。
随着阮玲玉指尖落定乾卦,暗盒八面“啪”的一声裂成一根根木条由榫卯形式连接变成一个镂空木质的球体,落入北堂墨眼中,惊得北堂墨眉峰一扬。
...卧槽!
...这先进而不装逼的感应系统!
...这朴实而不失玄机的设计!
...何止高端大气上档次,简直低调奢华有内涵啊!
果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越是平凡越不平凡,一样东西做到极致,真正重要的便不再是外表,而是其内所蕴含的玄妙。
如此才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正所谓半罐水响叮当,满罐沉水虽闷声不响却似平地惊雷,一旦炸响让人无不叹为观止。
想她前世玩个魔方都能转得脑子打结,而今不说匣内十二盒,单说那榫卯暗盒由方化圆以至分毫不差的精湛工艺。
若是运用到战场上,何止强弩利器百战不殆,指不定再花些功夫都能造出刀枪不伤的变形金刚了啊!
万一哪天北昭和西屿打起来,依照贺君诚护国佑民的万丈雄心,自己身为北昭世子,一上战场岂不是死得贼透?!
慎思极恐间北堂墨脑中浮现出金刚团灭铁骑的悲剧场景,浑身一颤扰得身旁的金蝉心下一沉,抬眸望向朝自己看来的北堂墨。
两人视线交织,金蝉寻着北堂墨面上由青化黑再到白的脸色,下意识的噎了噎口水,启齿支吾道。
“庄主,你...你你你...”
“庄主我头疼,我得去静静...”
北堂墨说完看了眼开始与售卖老板谈价的阮玲玉,低眸望向一脸茫然的金蝉,转身拂开吃瓜群众,探头从人群中钻了出去,金蝉见此那还顾得了阮玲玉赶忙追上北堂墨。
两人一走,三人行便仅剩下阮玲玉,阮玲玉一心扑在机关匣上,自然未注意到北堂墨和金蝉的离去。
她来此初衷本就是因为听到“机关匣”三字,如今机关匣近在眼前且货真价实,完全符合她预想中送给古思远的礼物。
尤其是那榫卯暗盒深得她心,待她拿下这个机关匣,便去寻一处铁匠铺在自己的铜锁上打上她与古思远的名字,然后再将铜锁放入暗盒中随同机关匣一并送给古思远作为惊喜。
再者古氏世代行医,此匣无论是其形似莲或其内十二经脉皆与医者相通,古思远一定受用不尽。
一想到古思远,阮玲玉不经念及自身顽疾,她自幼心病难愈,常年被逼尝试各种灵丹妙药。
但小孩子总是不喜苦涩,所以药都会被她以各种理由打烂毁掉,以至家姐与爹娘无奈之下,只得前往穹川求助归隐故里的古氏。
说来也奇怪,向来厌药的自己居然破天荒吞下了家姐与爹娘从穹川带回的香丸,从那时起她便知道了“古思远”。
之后父母离世,古父带着古思远云游来了凤陵千机总阁,她第一次见到了给自己制作香丸的古思远。
一袭青衫儒雅英俊,笑起来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其实她儿时会把药灵鸽交给古思远的原因,早在她吞下第一颗由古思远亲制的香丸起便已注定。
如是一来,机关匣于她势在必得,无论多少钱只要能拿下,她都不会吝啬半分!
心下打定主意的阮玲玉就着售卖老板最终谈定的价格,从怀中掏出所有的私房钱,转手交给售卖老板。
“咯!你数数!”
售卖老板寻着阮玲玉满眸欣喜,不经想起这些年随自己走南闯北的发妻,所幸接过银票也不过数直接揣入怀中,惹得阮玲玉微微一愣。
“老板,你...”
“世间珍品有价,唯真情无价”
“...”
“姑娘乃性情中人,我信你,愿你所赠之人懂得珍惜!”
闻得售卖老板话中祝福,阮玲玉俏脸一红,垂首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念及跟随自己前来的北堂墨与金蝉,赶忙抬头一望。
这不望不知道,一望吓一跳,前一刻还跟自己在一起的北堂墨与金蝉,眼下已不知何时不见踪影。
由此阮玲玉赶紧抱紧机关匣冲出人群,站在大街上来回环视数圈,一圈圈下来阮玲玉越寻越担忧时肩胛被人轻轻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