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普照大地,阳光明媚直射皇城正中的正辰殿。
按照礼节,北堂墨临行前需到此处拜别君王,得君王首肯后方才能启程离开南祁皇城。
一大早梳洗完毕的北堂墨早早等候在正辰殿门口,从卯时末等到巳时初,整整一个时辰都没见到南宇湘的身影。
北堂墨心中担忧,可又不能擅闯正辰殿,只得耐着性子在殿门处来回转圈等着被传召。
“北堂世子!”
不知自己到底来回转了多少圈,直到国君常侍迈着小碎步朝自己奔来,北堂墨才停下了脚步,转头一看国君常侍手中端着的锦盒,不由得愣了愣神。
国君常侍看出了北堂墨的茫然,忙启齿道。
“北堂世子,国君说世子此番远行,他就不亲自来送了”
“不来了?!”
北堂墨突然提高的嗓音,吓得国君常侍险些抖掉了手中锦盒,看着北堂墨震惊的高低眉,忙稳了稳心神。
“国君让奴才把此物交给世子”
国君常侍说着便将手中锦盒递给北堂墨,北堂墨看了眼锦盒,又朝国君常侍身后望了望,这小子当真不来见自己了?
怅然若失间北堂墨低头从国君常侍手中接过锦盒,用手轻轻拂了拂盒盖,深吸了口气看向国君常侍。
“谢谢”
“世子客气了,国君说此物乃是他最爱之物,他将此物送给世子,许世子事事如愿”
北堂墨闻着国君常侍的话,抱住锦盒的手随盒中之物呈现眼帘而止不住的发抖。
只见盒中躺着一枚五彩琉璃制成的风车发簪,于阳光下反射出夺目光耀,迷了北堂墨湿润的眼眶。
北堂墨脑海中浮现出那晚榕树上迎风转动的满树风车,缓缓取出盒内的琉璃簪,在国君常侍愣怔的目光中珍重的插入自己发髻,末了仰面朝国君常侍一笑,将锦盒放回国君常侍手中。
“告诉你家国君,礼物我已经收了,盒子我就不要了!”
“...啊!是是!”
国君常侍看着空无一物的盒子,再见北堂墨依照礼节跪在正辰殿门口毕恭毕敬的叩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一时间竟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禀南宇湘,在原地站了很久的国君常侍一转头就差点撞上轮车上的南宇湘,忙跪地求饶。
“国君恕罪,国君恕罪”
南宇湘并未在意国君常侍的失礼,反是低眸看着国君常侍手中空无一物的盒子。
国君常侍半天未得南宇湘回应,一抬头就对上了南宇湘的笑颜,那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看到南宇湘笑得如此开心满足,令他都忍不住跟着扬起了笑容。
皇城门下马车已等待多时,惊蛰站在马车前不停朝城内探望,双手紧握成拳,眉宇紧蹙成团,瞧得一旁的墨北看着都觉揪心。
“世子只是去拜别南祁国君,你不用太过担心”
“是,可...这都去了那么久了...”
说话间惊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膈应,抬头看向被自己唬住的墨北:“世子不会是迷路吧?”
“...”
惊蛰不提,或许墨北还能继续淡定等待,惊蛰这一提醒,连墨北都待不住,抬腿就准备往城里跑。
两人刚跑出一步便看到了正朝他们走来的北堂墨,一脸带笑明媚如阳,瞬息让墨北和惊蛰都松了口气,迎了上去。
“世子,你终于来了”
“世子,你要再不来,我们都得去找你了!”
“等久了吧?”
北堂墨一走近就见墨北和惊蛰左右夹击自己,目光齐齐落到自己身上,那神情唯恐自己会消失般紧绷,直让北堂墨忍不住仰头大笑,低头一手揽过一个,冲两人道。
“我可舍不得离开你们!”
“世子,我们也不会离开你!是吧?墨北!”
“嗯”
“好!哈哈”
笑声中三人齐齐到了马车前,惊蛰扶着北堂墨上马车,一进马车,北堂墨面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什么鬼!青天白日大变活人啊!帝梓潇怎会在自己马车里!
“这...这这这...”
北堂墨瞪着马车里的帝梓潇,一个后退仓促直接坐到了地上,猛眨了眨眼,再看还是帝梓潇那张讨打的容颜,回首对上早已知晓此事的惊蛰。
“什么情况?”
“回世子,今早你去拜别南祁国君的时候,帝三皇子就来了,不是你同意的吗?”
“我?同意?!”
“嗯”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惊蛰寻得北堂墨一脸茫然,再看不以为然的帝梓潇,一时间也愣了神,好在帝梓潇清醒,一把将北堂墨拉到身边,凑近北堂墨耳边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有乐子怎能不共享?”
“乐子?!”
...大哥!看清形势啊!
...我此去极有可能是送死啊!还乐子?我就没想找乐子,只想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
北堂墨朝帝梓潇尬笑几声,面上生无可恋体现得淋漓尽致,让帝梓潇看了都觉脑门心抽疼,两人僵持间马车已逐渐驶离南祁皇城。
帝梓潇掀开车帘,遥望越来越远的皇城门,转头用手肘戳了戳北堂墨,满脸堆笑兴奋异常。
“恭喜你完成第一个副本,接下来找到npc,就可以开启下一个副本了!”
“...你游戏玩多了吧?”
北堂墨没好气的白了眼帝梓潇,这要真是玩游戏该多好,死了还能满血复活,在这里死了估计就真翘辫子了,忍不住碎口道。
“你还npc!kfc要不要来点?”
帝梓潇闻言也不介意,自顾自的乐着,反正他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不知道他二哥会以何等惊天地泣鬼神的方式登场,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马车一路向东南行驶,赶往四国巨灵恒武场所在的灵霄山,此去路程少说得有数百里,免不了连续几天行程。
好在此次是墨北驱车,因上次北堂墨的呕吐症状,墨北在速度上亦是把控有度,免得灵霄山未到,世子已先晕车身亡,想来都觉可怕。
墨北摆了摆头,看着渐渐暗沉的天色,望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城镇,现下距离比武开场有足够的时间,夜间行路确实不安全,左右权衡之下,墨北驱动马车进了城镇。
一进城镇,热闹喧哗声透过窗帘落入车内小睡的北堂墨耳中,嗅着紧随而来的街边小食香味,北堂墨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对上也刚好醒来的帝梓潇,两人同时掀开车帘望了出去。
“哇!好多美味...”
“哇!好多美人...”
同样的惊叹不同的意味,北堂墨瞅了眼长得比花魁还勾人的帝梓潇,撇了撇嘴。
“你这张脸,花魁看了都心碎,还美人...”
“咋的?老子都说食色性也,不行啊?”
“行!等你有天讨了个比你强悍数百倍的媳妇儿,看你还敢这么猖狂?”
北堂墨本是开玩笑的呛口一说,哪想帝梓潇脑中竟自动浮现出了萧红玉的影子,吓得浑身一僵,狂摇脑袋。
一定是自己被吓多了,听到强悍才会想起萧红玉,一定是这样!是这样!
帝梓潇自圆其说,完全没注意到马车外另一边,萧红玉已驱马护了一路。
临近客栈,萧红玉看了眼墨北,两人对视一秒,萧红玉朝墨北点了点头,驾马从另一条通道率先进了客栈。
墨北见萧红玉离去,方才停了马车,转身掀帘迎北堂墨和帝梓潇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