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花楼大堂内魏言书正整理着桌上置物,刚放下惊堂木,一抬头便见帝梓潇迎面奔来,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直接坐上了藤椅。
帝梓潇往大街上来回转悠了一圈,各直角旮旯都翻遍了也没寻得北堂墨身影,只觉上了当,这才赶回找魏言书算账。
至于为何不找帝昱辰,理由简单得不能再明显了,因为他干不过呀!而找上魏言书也不是因为他斗得赢,只是魏言书忌讳他二哥。
由此两人对持间,一个站在讲书台前,一个端坐讲书台后,视线互瞪半晌,帝梓潇扭了扭僵痛的脖子,咧嘴“嘶”了声酸软,琢磨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毕竟魏言书坐着他站着,咋想咋吃瘪。
向来不肯吃亏的帝梓潇眉峰一扬,俯身凑近魏言书,抬眸迎上魏言书眸中佯装的淡定,抄起扫帚就准备威逼利诱时一阵熟悉喊声传来,拯救了帝梓潇沸腾一大早的愤愤不平。
以至于北堂墨一跨入大堂,便见帝梓潇手提扫帚直奔自己而来,吓得北堂墨顾不得言行举止,一灰溜跳上了花楼二层。
帝梓潇见此亦不落下,区区轻功,他这书生体质还是能抗能追,于是乎一场你追我赶的戏后彩蛋再次上演。
一时间扫帚一拍,狍子一跳,扫帚落空,帝子摔包,一拉通绘声绘色,只瞧得魏言书顿觉说书都不带这番精妙绝伦,视线内全然是帝梓潇与北堂墨的入目好戏。
半晌,帝梓潇眼瞅着北堂墨趴在雅阁门前喘气,趁机猛提了一口气,挥起扫帚便往北堂墨身上拍去。
不料北堂墨眼疾手快,一个利落转身,扫帚毫不意外直接拍上刚好开门跨出的阮玲玉。
“唰”一声闷响,打得阮玲玉恍惚同时连退三步,撞上其后阮玲馥,令帝梓潇一触及阮玲馥瞪视目光,心下一阵恍惚。
“我...我我我...”
“帝三皇子!”
一语厉喝怵得帝梓潇赶紧儿扔了手中扫帚,正好砸中赶来的方霁,愣得方霁一见地上晃荡的扫帚,嘴角直抽搐。
下一秒方霁抬头便见阮玲馥作势要收拾帝梓潇,吓得心下一颤,双脚抹油直冲二楼于阮玲馥手下护上帝梓潇。
“阮...阮阁主息怒!息怒...”
支吾间方霁转头瞄了眼藏在自己身后的帝梓潇,噎了噎口水,回眸对上怒火熊熊的阮玲馥,歉音提醒道。
“阮阁主,这可是帝三皇子!”
方霁话中故意加重的“帝”字,令阮玲馥眉峰一蹙,寻着方霁朝自己不停眨动的双眸,咬牙一忍,瞪视方霁一眼。
“若在下次,定...”
“他定然不会有下次了!”
先声夺人断了阮玲馥口中警告,惹得阮玲馥纳闷间转头一见北堂墨挽上自己臂膀的讨好动作,呡了呡唇。
“庄...”
“哎呀!纯属意外!”
北堂墨口中打着圆场,心里却是锣鼓啸天,其实这件事究其根本都是她的问题,帝梓潇能气成这番模样,全都拜自己所赐。
正所谓江湖道义也讲江湖义气,眼下帝梓潇落了“难”,关键时候她可不能坐观吃瓜,只顾自个儿乐呵舒爽。
如是一来,北堂墨就着阮玲馥臂膀摇了摇,启齿撒娇道。
“对不起呀!阮姐姐,今早都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北堂墨说着瞄了两眼从方霁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的帝梓潇,瞧着帝梓潇额上生出的肿包,忍不住闷哼一呵。
其声中笑意惹得阮玲馥随同一看,寻得帝梓潇额间肿包于阳光下反射青光,当即心下了然,低眸回视北堂墨。
“今日看在庄主面上,我便不再做计较”
阮玲馥会不计前嫌,全因她领悟到了帝梓潇眸中暗藏的憋屈,遥想之前再到现在,看样子今早这场闹剧帝梓潇亦是受害者之一,而始作俑者正是自家庄主。
由此阮玲馥再气也只能憋回肚里,转头看了眼阮玲玉,见阮玲玉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心下一疼,抬手一拍阮玲玉。
阮玲玉接应到阮玲馥眸中默认,余光左瞄过朝自己不停比划“对不起”的北堂墨,右瞧与北堂墨神同步的帝梓潇。
寻着两人面上如出一辙的做贼心虚,阮玲玉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末了向阮玲馥摇了摇脑袋,转头看向帝梓潇。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扫帚挥得这般虎虎生威,帝三皇子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闻得阮玲玉调侃,帝梓潇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正想说点什么化解尴尬,便闻楼下一阵轻盈脚步声传来,引得众人纷纷望去。
只见花楼门庭处由着叶绮罗带领的美人们尽数到场,一眼望去靓丽如云各生千秋,或美或艳或清纯,直让北堂墨看傻了眼。
尤其当北堂墨目光落于最前方的叶绮罗时心下“噗通”一跳,转头瞅了眼同样感受的帝梓潇,两人对视一眼再次看向叶绮罗。
叶绮罗迎上两人目光,面上不动声色间双手重叠,欠身朝北堂墨以及其身后的阮玲馥行礼道。
“禀两位主子,思忆得令,现将美人们如期送来!”
“好,辛苦了”
言语间阮玲馥看了眼叶绮罗,低眸对上堂间魏言书投来的目光,若非昨晚魏言书来信告知兰襄阳动向,她亦不会出此下策。
而今花楼开业在即,古思远又不见了踪影,百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动用千机阁的力量圆满北堂墨所愿。
思已至此,阮玲馥收回视线望向一脸茫然的北堂墨,探头就着北堂墨脑中疑惑,凑近北堂墨耳边道。
“庄主,昨夜兰家主有事须暂且离开,故让我全力协助!”
北堂墨闻言一愣,双眸一瞪,什么情况?兰襄阳这是临阵逃脱的行为吗?要不要这么损?!
由着北堂墨思绪乱飞间面上一阵青来一阵白,瞧得阮玲馥忍俊不禁,继续耐心劝慰。
“庄主放心,我千机阁女子能歌善舞,今夜一定不成问题!”
话音落下,北堂墨看向阮玲馥,狐疑的眨了眨眼,其实她也不是不相信阮玲馥,而是叶绮罗给她的感觉太有压迫力。
那是一种源于本能的反斥,特别是昨晚叶绮罗给自己试衣后始终郁结于心,令北堂墨沉默间连帝梓潇都感同身受。
因为自叶绮罗踏入大堂那刻起,他怀中的玲珑骰便不停抖动,引得他浑身不适,随之紧蹙的眉宇间尽是凝重。
反观叶绮罗一遇帝梓潇亦察觉到了玲珑骰的存在,趁着起身间隙故作不经意的看向帝梓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