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秋后算账 中

  夕阳西下交替繁星布空,官道上承载北堂墨与月枭的马车停候在熤王府大门,北堂墨一下车便看到了门庭等候的阮玲馥。

  阮玲馥一见北堂墨归来,赶紧迎了上去,一近马车,一看清北堂墨衣发落魄,阮玲馥顿时吓了一跳。

  此时北堂墨额上三包成排不说,浑身还萦绕一股烧焦糊味,全然一副被雷追杀过的触目惊心。

  直让阮玲馥看在眼中,心生担忧间寻得北堂墨冲自己咧嘴一笑,一脸毫不在意怵得阮玲馥心下一膈应。

  “庄...庄主,你今儿是去炸学堂了?”

  这是阮玲馥唯一能想出的“合理”理由,不料北堂墨还没回应,一记不以为然的调侃接应而上。

  “炸个学堂,何须天雷!”

  阮玲馥闻言一愣,抬眸看向踏下马车的月枭,不经愣了愣神。

  “妍...妍妃?!你怎么会跟庄主...”

  月枭擒着阮玲馥眸中错愕,一把推开被阮玲馥握住的北堂墨,趁着北堂墨扑街之际凑近阮玲馥,耐心解释道。

  “没法,我这不是受人所托!所以忠人之事!”

  言语间月枭顺势接住阮玲馥悬空的双手,愣得阮玲馥一见北堂墨五体投地的凄惨,嘴角甚为不雅的直抽搐。

  “庄...庄主...”

  阮玲馥说着就要去扶北堂墨,不想刚一动就被月枭给拉了回来,闻得月枭随口一言,惊得右眼连跳不止。

  “她皮厚!得多摔才能金刚不坏!”

  “啊?!”

  月枭见阮玲馥还不死心,双手用力一拽,借着阮玲馥回眸同时头一偏直接靠上阮玲馥肩胛,启齿哀怨一叹。

  “哎..人家也累的很!你都不知道关心关心人家!”

  这一叹之下,阮玲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瘆得北堂墨浑身一抖,抬眸对上月枭示意“滚粗”的目光。

  一狐一狼四目相对,月枭凤眸一眯,北堂墨脖子一缩,识趣的狂点小脑袋,之后翻身爬起就往王府内跑。

  一边跑,北堂墨还不忘一边马后咆,果真是有异性没师性!你有美人抱!了不起啊!我还有兔子讷!

  临到锦苑门口,北堂墨双手趴上苑门,小心翼翼的探头往里一看,正好对上苑中侍卫巡查视线。

  两人对视数秒,侍卫见北堂墨冲自己尬笑两声,再观北堂墨满身身灰头土脸,憋不住抬手一指锦苑中殿。

  “北...北堂世子,熤王在殿内议事!”

  侍卫说得隐晦,北堂墨闻言撇了撇嘴,一股心酸伴着头上青包肿痛涌入北堂墨思绪,刺激北堂墨直愣愣往中殿走去。

  一入殿内,北堂墨瞟过静候桌前的云凌长老与墨骁,寻着两人看来的目光,北堂墨左手拂开云凌长老,右手一推墨骁,抬脚于两人错愕的目光中爬到帝无羁腿上坐下,双手抱上帝无羁颈脖,小脑袋一偏埋进帝无羁胸膛。

  满腹憋屈的模样衬上衣发焦糊,瞧得云凌长老与墨骁对视一眼同时望向帝无羁,帝无羁看着怀中紧抱自己的北堂墨,抬手轻轻一拍北堂墨的小脑袋,柔声一语。

  “世子怎么了?”

  北堂墨抬眸瞅了眼帝无羁,末了垂首将帝无羁抱得更紧,启齿弱弱的道了一句“天干物燥,抱兔降火”。

  其话中“怨念”十足,惹得云凌长老满头雾水,反观墨骁却觉北堂墨难不成今日上堂与别人干架被揍了?

  毕竟北堂墨在南祁太学堂不是没做过这种事,纳闷间墨骁对上帝无羁眸中示意,抬手一拉云凌长老,两人麻溜的退了下去。

  “呲呲”关门声落入北堂墨耳中,北堂墨抬眸一见墨骁与云凌长老离去,回首迎上帝无羁眸中柔和。

  “兔...兔子...”

  迟语间北堂墨面上委屈尽收帝无羁眼底,引得帝无羁眉峰一蹙,抬手替北堂墨理清脸上尘土与颊边乱发。

  寻着北堂墨发端焦灼泛卷,帝无羁念及月枭今日受教,心生不爽间眸光一沉,末了端来莲藕羹送至北堂墨眼前。

  “这是阮阁主送来的莲藕羹,我知世子喜甜,所以一直给世子备着,世子用点?”

  帝无羁言语很轻,哄得北堂墨一见帝无羁眼底温柔,不经鼻子一酸,低眸一看帝无羁手里的莲藕羹。

  一股暖意充盈北堂墨感官,令北堂墨来回一望帝无羁和莲藕羹,咬唇间吸了吸鼻子,启齿支吾道。

  “兔子,我...我我...”

  帝无羁擒着北堂墨眸中波动,未等北堂墨回应,便自顾自舀起一勺莲藕羹喂到北堂墨嘴边。

  “世子今天辛苦,我亲自喂世子!”

  北堂墨唇间是莲羹香甜,耳边是入心柔情,两者交融致使北堂墨心下一暖,一张嘴吞下勺中甜羹。

  香甜瞬消北堂墨心底委屈,北堂墨仰头朝帝无羁扬唇一笑,一脸明媚可观逗得帝无羁再舀羹食喂向北堂墨。

  他知道北堂墨今日委屈,但他不能舍不得北堂墨受苦,否则他如今的纵容只会换来北堂墨他日的举步艰难。

  乱世存活若无真才实学,何以排除万难破以困局,而想要出类拔萃超群绝伦,从来不是纸上谈兵或依附他人。

  唯自己拥有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真理之下便是付出与平衡,自古德不配位必有殃灾,他这段给予北堂墨太多。

  倘若北堂墨不能完全掌控这些势力,那有朝一日他归于黄泉亦会不甘轮回,所以他必须让北堂墨才德兼备。

  思绪间帝无羁眸光明暗不一,掀起北堂墨心底忐忑,北堂墨寻着帝无羁放下瓷碗,纵身在帝无羁额上落下一吻。

  一吻落定,北堂墨于帝无羁怀里乖乖坐正身子,她虽看不懂帝无羁眼底深邃,但很清楚月枭是因为帝无羁才会教授自己。

  这月枭一看便非比寻常,如是人物怕得帝无羁煞费苦心,由此北堂墨右手一抬,本能竖起三指,后又觉不对改为四指。

  “兔子!我发肆!我一定好好学!”

  话音落下,北堂墨觅得帝无羁嘴角上扬,双手一捧帝无羁脸颊,趁着帝无羁微愣之际,一字一字道。

  “因为我的终极目标是保卫兔子!muma!”

  “...”

  “mu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