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在北堂墨紫金雷电逼迫下埋头苦吃,屋外琥珀一股脑只顾着往楼下冲,全然未注意到正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往楼上走的古思远,以至于用力过猛险些将古思远撞翻在地。
好在古思远眼疾手快抓住了楼梯扶杆,稳住了往下倾倒的身体,否则非得摔个后脑开花。
饶是如此,古思远仍是被琥珀撞了个头晕眼花,垂首甩了甩震痛的脑袋,抬手揉着差点碎了肋骨的胸膛,心下一喝。
...好家伙!
...平时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撞起人来倒是名好手!
...单凭刚刚那不要命的冲劲,险些给他肋骨来了个粉碎性袭击!
暗骂间古思远面上没好气的瞥了眼,双手抱头不停痛呼的琥珀。
“我说你见鬼了啊!”
“我...”
琥珀没料到自己会撞上古思远,一抬头见古思远瞪着自己,瞬间吓得愣了在原地,启齿结巴道。
“少...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古思远挑眸看着神情慌乱的琥珀,借住楼梯扶杆站稳身体,遥想自己昨晚被太子爷气得彻夜失眠,好不容易等到困意来袭又被肚子饿醒,所幸先起来找点吃的再回去睡回笼觉。
那想自己饭还都没吃到嘴里,倒先被琥珀撞了个天旋地转胸痛难耐,想想也真是有够倒霉,可鸡毛出在鸡身上,琥珀毕竟是自家药童,指不定真是遇见了什么事才会如此慌张。
这番想来,古思远念及半天未见的北堂墨,抬头看向琥珀奔出的路线,回眸寻得琥珀眼中暗藏危机的紧张,敛眸沉思了会儿,琢磨着难不成北堂墨出事了?
古思远心下担忧抬脚就欲楼上走,岂料自己刚踏步就被琥珀手足无措的张开双臂拦截了去路,扬眉错愕道。
“你干啥?”
琥珀眼看古思远说话间抬手就欲推开自己,急得就差没直接脱口“阮二小姐”,但又怕动静太大惊动了阮玲玉。
左思右想之下,琥珀一咬牙看向古思远,冲古思远连眨数眼。
“少...少爷,那...那个不能上去...”
“为啥?”
“因...因为...”
古思远见琥珀急得都快要泛出泪光的眼眶,心下一沉,不经更加担忧北堂墨,如今贺君诚孤身前往屿王谷,若是北堂墨再出事,那他如何向贺君诚交代。
越想越觉忐忑的古思远,忙不迟疑的挥开琥珀就往上走,琥珀眼看拦截不住直接抱上了古思远的腰身。
“少...少爷...”
琥珀瞧着古思远低头朝自己看来,觅得古思远眸中怒火,下意识的噎了噎口水,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去送“死”,只好硬着头皮胡扯道。
“因为我给少爷准备了其他好吃的!”
“好吃的?”
古思远一愣,偏头将琥珀扫视了个遍,见琥珀不停点头间目光诚恳,忍不住低头凑近琥珀。
“就因为这个?”
“恩!”
“不是北堂墨出事了?”
琥珀闻得古思远话中询问,茫然的眨了眨眼,直道北堂墨能出啥事!此地可是穹川,再者北堂墨身边还跟着三位分舵主呐!
反倒是自家少爷大难临头不自知,还有心情关心北堂墨那只众星捧月的傻狍子?!真是有够心大诶!
不过想归想,琥珀见古思远问得认真,心知古思远所受任务,忙耐着性子摇了摇头。
“少爷放心,北堂庄主好着呢!”
话音落下,琥珀见古思远明显松了口气再次往上走,不经加重了抱住古思远的力道,引得古思远念及琥珀方才所言,以为琥珀不乐意了,转头看向琥珀。
“安啦!等本少爷吃完上面就去吃你做的!”
古思远说着又欲往前走,岂料这次琥珀抱得更紧更用力,只觉腰都快被琥珀给折断了,不由得眉峰一扬假意怒骂道。
“琥珀!你想谋杀亲少爷啊!”
“不是,少爷你不能上去!”
“放手!”
“不...不放!”
一来二去两人对持话音,穿透廊道落入雅间内在安静用膳的六人耳中,震落了北堂墨筷子夹住的凉拌鸡块。
北堂墨浑身一僵,转头看向身旁猝然坐正身躯的阮玲玉,那眸中精光简直比自己看到金子还要来得精神抖擞。
令北堂墨右眼一跳,刚抬手连阮玲玉衣角都没触碰到,阮玲玉已如弓上利箭“咻”的一声跑了个没影。
那速度直让北堂墨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半晌低眸看着自己僵停半空的手臂,回头望向朝自己笑得尴尬的阮玲馥。
“呃...这...”
阮玲馥接应到北堂墨眸中茫然,再见其他几人皆是如此,难得歉意的呡了呡唇,面露尬色道。
“庄...庄主...”
“我这是...大半天见鬼了!吗?”
“庄主,我...”
魏言书闻得阮玲馥欲言又止,惊叹于阮玲玉的潜能爆发,转头回望阮玲馥,忍不住一赞。
“想不到千机阁居然还有如此神乎其神的轻功,这速度都快赶上灵主了,了不起啊!阮阁主!”
“魏先生...”
北堂墨见阮玲馥被魏言书说得面色胀/红,眯眼瞟过魏言书,盯得金蝉不分青红皂白于桌下猛力踩了魏言书一脚。
疼得魏言书白眼一翻,只觉无辜至极,令北堂墨忍俊不禁间嗅到了一股久违的八卦味道,凑近阮玲馥道。
“阮妹这究竟是啥情况啊?”
阮玲馥碍于北堂墨的身份,再到魏言书哀怨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半天没过神来的方霁,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还不是怪方少主!”
“方霁?!”
异口同声惊得方霁猝然回神,触目眼前因阮玲馥话语盯向自己的匪夷目光,强壮魁梧的身体后退间险些涨坏了椅子。
“啊?跟俺啥关系?!”
阮玲馥瞧着方霁被逼得一脸无辜阵阵泛青,忍不住抬袖遮笑,启齿就着方霁眸中疑惑,缓缓道。
“方少主还记得十年前琼林为庆贺我继位送来的药灵鸽吗?”
闻得阮玲馥解释,方霁恍然想起那可是自己首次授命去林中抓的药灵鸽,虽说过程有些不堪回首,但好歹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
如此刻骨铭心,方霁自然记得清楚,故而点了点头。
“咋啦?锅(鸽)有问题?”
“自然没问题”
“那是?”
“只是药灵鸽生得乖巧讨人喜爱,自方使送来后,家妹第一眼看到就喜欢得紧,所以每每有人来千机阁做客,她都会拿出来展示一番”
北堂墨听到这里,似乎猜到了些许苗头,转头看了眼与自己同样有所感应的魏言书,两人齐齐看向阮玲馥。
“然后?”
“恰逢古老云游带着思远到了凤陵,因着千机阁和古家祖辈的关系,我作为东道主自然得请古先生入阁作客”
“所以...”
“所以这鸽子就被古思远给炖了...”
阮玲馥说完看了眼神情呆愣的北堂墨和方霁,寻得魏言书面上忍俊不忍,半晌闻得三人齐笑而出,映衬屋外嗷叫怒骂声响起同时,北堂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开玩笑!
...看热闹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天生八卦神经敏锐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