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半晌,帝梓潇叹了口气,未免北堂墨一路朝前死得太惨,好心提醒,迂回委婉道。
“狍子啊,你所说的这些人可都不简单啊!”
“我知道啊!”
“所以...你...”
“我觉得就是因为不简单,所以合作起来才会更加愉快嘛!”
“那愉快之余,你...你就没想过这些人为什么会愿意跟你合作吗?而且还恰逢其时谈得顺畅无比?”
“呃...”
北堂墨被帝梓潇问得愣了愣神,抬头望向左上方想了几秒,低头回忆了番遇见这些人的经过,突然朝帝梓潇打了个响指,道出自以为完美的解释。
“因为我想法独特!项目赚钱!分成可观!还有魅力十足!恩...就是这样!”
理所当然的回应呛得帝梓潇险一口老血喷出,胸痛难耐间帝梓潇寻着北堂墨面上沾沾自喜,张了张口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
“我...”
...我呸!我封你为“四国第一坑”都算是名副其实!还个人格魅力,我看是人间黑武器!真是没救了!
帝梓潇心里默哀三秒,低头继续鼓捣自己手里的炸弹,毕竟他已经尽力了,没想到他的沉默被北堂墨理解为了默认。
北堂墨借机一拍帝梓潇的肩膀,寻得帝梓潇被自己吓得惊恐的神态,眉飞色舞道。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深表赞同啊?依咱俩的交情,我给你四六分成,如何?”
“...”
“荒唐!金子哟...”
“我...”
“一闪一闪亮晶晶!荒唐!闪闪发亮的金子啊!”
帝梓潇看着眼前手舞足蹈“撩拨”自己财欲的北堂墨,脑中理智一再发出警告,不能与北堂墨一同送死。
可现实帝梓潇却让北堂墨不停游说的金子给迷了思绪,反正自己知道了这个计划也是死,不做还是死。
看在金子的面子上,他就勉为其难的做吧!毕竟生了副好皮囊,就该要将其发挥到极限,暴殄天物总归是不对的!
帝梓潇自圆其说,抬手拽住北堂墨,拉近两人的距离,额间相抵同时两人四目相对。
“地点找了吗?”
“地处商业中心,坐拥繁华人潮!”
北堂墨说完瞧帝梓潇眼珠一转,再看向自己。
“人都通知到位了?”
“明天申时第一次股东大会!”
“那钱呢?”
寻着北堂墨突然迟疑的目光,帝梓潇撇了撇嘴,就知道这只傻狍子诓自个儿玩呐!所幸撤回上身正准备继续低头鼓捣时被北堂墨拉了一把,帝梓潇一愣转头看向北堂墨,毫不客气道。
“没钱谈了屁!”
“苍穹现在哪里?”
帝梓潇没懂北堂墨干嘛会突然来这一句,本能反问道。
“你说啥?”
“我问你苍穹在哪里?”
“不是,我问你钱准没准备好,你却问我二哥在哪里,请问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你甭管!你就说你知不知道!”
“呃...应该在书院,你...诶!狍子...”
呼唤声飘出屋外直上房顶,北堂墨瞟了眼帝梓潇,想着自己即将达成的梦想,仰头叉腰间浮上俏脸的傻笑却在触及圆月的瞬息僵化。
万尺夜空繁星璀璨,星光点缀中首次在这个世界里见到圆月的北堂墨站直了身体,抬头望向皓洁圆月。
明明月圆团圆乃千古良辰,可偏偏这轮圆月竟让北堂墨联想到鬼故事中的暗黑狡黠,令北堂墨加剧了心中不安。
圆月之下,穹川闹市酒楼未点燃烛火的雅房内,古思远借住月光看向眼前抱拳半跪的白术,心里因着白术传话气得来回转圈,末了伸手怒指白术,咬牙切齿道。
“简直荒唐!他说玩!你们也敢纵容?”
白术深知古思远是气得没办法才会发怒,就像他刚从大哥白靈处得知这条任务时也是满眸不可置信。
而今事实摆在眼前,太子此刻怕已经踏上前往屿王谷的渡船,他虽有心但确实阻拦无力,只得承受着古思远的愤怒,启齿再声道。
“古少爷息怒”
“息怒?你说咋息!难倒你们不清楚屿王谷是什么地方吗?!”
古思远怒目一瞪白术,唬得白术咬紧牙关,古少爷跟大哥白靈年龄相差无几,凶起来跟他大哥不相上下,令白术半晌就憋出一句。
“难倒古少爷不相信太子吗?”
迎着白术话中质疑,古思远连翻了好几个白眼,纵观整个西屿国,虽说贺君诚只是太子,但朝中诸事自贺君诚承袭太子位后,国君便全权交由贺君诚处理,甚至在贺君诚南祁为质期间亦是遥控国事。
更何况近年来,国君完全退居朝堂外,太子归国后上朝听奏,几乎已是名正言顺的国君,就差国君退位太子登基的明面环节。
如今贺君诚义无反顾前往屿王谷,就算他明白贺君诚的另一重身份,再感贺君诚怜悯苍生的用意,亦断然不会让贺君诚铤而走险。
尤其还是白术这句“相信”,贺君诚若是出了问题,谁承担得了后果!谁又敢承担后果!
如是种种担忧,搅浑古思远思绪,逼得古思远抬手揉额间看向白术,忍不住碎口道。
“这压根就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这是要命的问题!更是关乎整个西屿存亡的问题!”
“...”
“数百年前药祖奉承万鬼不渡永不封神,当年修罗之战神帝封印修罗后,药祖深感惭愧以身祭天,渡尽战场亡灵镇压于屿王谷,其中幻象万千迷人神智,这贺君诚真的是...”
“古...”
“啊!气死我了!”
白术被古思远怼得哑口无言,促使古思远看着白术眸中已无转机的眸光,气极上头竟毫无风度的双手挠头,将一头乌发搅得形似疯魔,看得白术迎着月光只觉渗得发慌。
“古少爷...你...你可别气坏了身子,太子爷还等着你去...”
“替他收尸吗?!”
古思远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听得白术也是够有气无力,这太子爷信心满满,怎到了古少爷这里就成了收尸。
不过白术可不敢顶撞古思远,毕竟古家对于西屿来说地位超乎云、白两家,而且古少爷与太子爷的关系不仅生死更有氏族百年缔交,他身为晚辈只得欣欣然偷偷问道。
“古少爷,你会不会太损了点?”
“我损?”
古思远一听不乐意了,左手指向自己,右手将自己怒火间扯掉的头发摆到白术眼前,目光直逼白术。
“你看看我这珍稀名药养出来的头发,你再看看我这张帅脸上多出的细纹,我都快先被他气死了!请问我跟太子究竟谁更损啊?!”
“呃...”
白术闻言尴尬的扬了扬眉,要按照古少爷这么说的话,好像是太子爷更损点吧?
可眼看着此时古思远青白交替的面色,白术唯恐自己再接话下去能直接把古少爷气晕过去,面上保持沉默不语。
反正他不吭声,古少爷自言自语够了就认命了,只不过就是过程,他真是如坐针毡相当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