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俨摸到了一块发热的东西,是他买的暖宝宝。他的手没再挪开了,覆在上头轻轻地按揉,“不要为了不去医院就骗我。”
虽然是比以前严重一些,但还没到跑医院的地步,况且,有些东西比医生有用,“卫俨哥哥,你吃饭了吗?”她又朝卫俨怀里贴了贴,想给他打打岔。
但卫俨一听“吃”字,忽然就想起了放在一旁的碗,“妈妈给你煮了红糖姜茶,说是能缓解,试试好不好?”
“妈妈还没休息吗?”她不好意思起来,原本也不想让郑chūn阳担心,但还是被看出来了。
卫俨叹了声,把她扶到了chuáng头靠好,端了碗来,自己先尝了一口,“不烫了,也不苦,张嘴。”
大福正准备张嘴,先笑了,“糖当然不苦啦,你好傻。”
卫俨却是分心了,下意识说的,“张嘴。”他又说了一遍,皱着眉一笑。
其实大福的心里的感觉比糖水甜,没再多说,直接接过碗自咕嘟咕嘟喝完了。等放下碗来,卫俨还举着勺子看着她呢。
“又又,明天能上班吗?”卫俨仍不是很放心,即使小丫头的状态看上去好些了,还怕她是装的。
大福顿了顿,张开了手臂,拥了过去,“想听实话还是真话?”
“有什么区别吗?”卫俨垂目看她,肩上用了些力,让她的姿势趴得更舒服些,“都想听。”
“实话就是必须上班,虽然这几天没案子,但有几份政工材料要赶。真话么,就是不想上班,只想bào富。”
卫俨都明白,也大抵猜到了,“睡吧。”他空出一只手把台灯拧暗了些,许多情绪都随减去的灯光淡了下去,但没有消失。
……
“又又好点了吗?”
拿着碗出来,郑chūn阳仍等在客厅里。卫俨的脸色不算明朗,就点了下头,“好点了,睡着了。这段时间她太累了,工作节奏太紧张对身体有影响。”
这一点郑chūn阳不是没想到,两个孩子结婚以来,晚饭能碰头的次数屈指可数,“小俨,有些话我想嘱咐你。”她把儿子拉到了沙发边,神情变得很郑重。
“妈,您说,我听着。”
“就是你们结婚的事,不能只领个证吧?”
郑chūn阳要说的话压在心里有段时间了。那时他们刚出院,大福叫来了赵永平,算是两家正式见面明说婚事。可谁都没想到这俩孩子第二天就跑去把结婚证领了。
虽然也是高兴的事,但做家长的总觉得不够正式,觉得委屈了大福。即使大福什么要求都没提。而郑chūn阳作为婆婆,也是从年轻过来的,还有一些特别的事要jiāo代。
“当然不止领证,我心里有数,已经在想了。”卫俨说得有些不忍,也无奈,因为他的阻碍是双方的工作性质。
郑chūn阳点点头,笑了,笑得几分感慨,“你没对妈妈食言,果然在三十岁之前结婚了,还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现在是九月初,还有不到三个月,卫俨就满三十周岁了。
“妈,人民警察是不会欺骗群众的!”卫俨略显自豪地说道。
“不过,”郑chūn阳的笑意淡了下来,“夫妻过日子可不是想当然的,感情再好,也总有不顺心的时候。我跟你爸年轻那会儿就没少吵架,他一个电话被队里叫走了,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倒是省心,可我不行,憋着气就回娘家找你外公外婆抱怨。”
“这我知道,我还记得呢!”卫俨的年少岁月都是紧跟着妈妈,很多事都是记忆犹新的。
“可又又没有娘家。”这才是郑chūn阳要说的重点。
卫俨立马领会了,笑意换成了严肃。
“小俨,又又吃了很多苦,跟你在一起也不容易。以后你们万一吵架了,哪怕不是你的原因,你也要让着她。你要永远记着,她没有父母,没有地方去尽情宣泄。我们对她再好,朋友跟她再近,都不能代替自己的父母。”
卫俨从认识大福以来,就没有说故意欺负过她,但情绪冲动导致的矛盾,倒是有过的。而直到听见妈妈这番话,他才有了更深刻的感受,原来,他有些自以为是了。
“妈,我记住了,我依旧不会对您食言。”
……
越往年底,工作只有越繁忙,两人的婚事到底还是没能“尽快”提上日程。但,也还不至于是牛郎织女,见不上面。
一天晚饭后,刚放下筷子,卫俨就把大福拉出了门,既没跟爸妈打招呼,也不告诉小丫头要去哪儿。电梯按到一楼,没有去地库,出了单元门,也没离开小区。
“你吃撑了要散步啊?”大福只能这样想。
卫俨不置可否,牵紧了她的手,从花园的小路穿过,往后面的楼栋走去,“随便走走,串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