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警是指她打了我吗?”大福觉得夸张,“我又不是警察。”
“小齐!”大福像是漫不经心的话竟让卫俨有些激动,“你也到派出所工作几个月了,有空能不能熟悉一下法律法规?”
这口气,卫俨突然张苗附身了,大福一时没有应对。
卫俨微微压眉,觉得大福根本没听进去,又正声道:“袭警是指用bào力手段对正在执行警务的民警或辅警进行人身攻击;人身攻击包括撕咬、踢打、抱摔等等。你不是民警,也是辅警吧?你也确实被她打伤了吧?”
说到这里,大福已分不清卫俨是对她撒气,还是为她不平,“你到底怎么了?手机静音的事我已经跟你道歉了,我不是有心的。”
卫俨确实还在意,但这一提,便算是死灰复燃,“谁跟你说这个了?你的事我也管不了。我只想提醒你,既然当了辅警,就不要看轻这个身份,不然也是看轻你自己。”
原来在卫俨心里,她一直是这种形象,轻视,轻浮?大福也许敏感了,但卫俨的态度似乎没有另外的解释。
“还有事吗?我去抽空看法律法规了。”大福亦自有倔qiáng。
卫俨倒还真的有事,他掏出手机,打开了大福转账的界面,五百块还没有点收,“你这么快就有钱了?所里还没发工资吧。”
大福知道卫俨会问,早想好了理由,但现在却不想正常回答,“我的事你管不了,你的钱,我也不想欠。”
说完,大福转身离去,那瞬间,眼里酸胀cháo润:我为什么要不自量力,硬闯到你的圈子里来?
第9章想辞职怎么突然想辞职?
自从露台不欢而散,将近半个月,卫俨和大福都没再说过话,即使两人还是每天见面。
所里的工作依旧繁忙而有序地进行着,每天都会有不同的警情,每个警情也都会得到妥善的处置。大福时常听同事们谈论,或是协助整理案件记录,在其中体会到了世间百态。
这天临近下班,□□丹与大福说起她才写完的一个案件报告,案件内容是一个独居女性的死亡。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就是突然猝死,一周后才被邻居发现。
□□丹表现得十分怜悯和可惜,因为调查发现,这个女人没有家人,没有结婚,甚至没什么朋友,从事着一份低收入的工作,每天的生活就是上班下班,勉力温饱。
她在这世间的痕迹太轻,轻得匆忙就没了痕迹。你说她可悲,她却来不及悲,而这种来不及的悲伤,只有与她相似的人才能真正懂得,也为她悲从中来。
下班了,大福走到办公楼前,天空还飘着午后就未停过的细雨。嘉海的深秋总是这样,yīn雨绵绵,寒风侵骨。她把小车留在了单位,裹紧外套,戴上连衣的帽子,向家的方向踽踽独行。
过第一个红绿灯时,清清打来了电话,大福塞起耳机,听到了她撒娇的声音:“我的爱,我现在好丧啊!组会给我开迷茫了,学习好难,感觉我的前途一片暗淡。”
“学习再难总比生活容易吧?”大福知道清清是想求安慰,最近她忙得很,两个人已经许久不闲聊了,“我真羡慕你成绩好,我也想为‘组会’丧一次。”
“大福,你没事吧?你在哪儿?下班了没有?”清清是一个音调就能察觉大福情绪的人。
“下班了,正回家呢。”大福的脸上都是细碎的雨珠,雨珠里藏着滚烫的泪水,“清清,我有点想换工作了。”
“那就换!”清清一秒也没有迟疑,“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小玲那边想签你做专职吗?去吧,那才是人间绝色该gān的事。”
“嗯,真辞职了就去那里。”大福舒了口气,释放心头的酸楚,“你啊,组会还是要认真对待,老师也要好好请教。等你做毕业设计的时候,我去北京给你当专职模特。”
清清一笑,知道大福缓了过来,“那我毕设的方向已经定了,中国传统服饰!每个朝代我都给你设计一套,再办个展!”
雨一直下着,聊天也一直持续着,家不太远了。
……
卫俨这天排的是白班,差不多八点的时候回到了所里。进办公楼前,他脱下警用雨衣甩了甩,抬眼间,余光里划过一道白色。他下意识地停住,看到的是大福停在老位置的电动车。
她还没有下班?还是又在所里过夜了?
疑惑的同时,卫俨的脚步已经向内勤组去了。可还没来得及探看,电话响了,是所长赵永平。通话的内容很简短,就是让他去办公室取文件。工作的事情,他是不会怠慢的。
所长办公室也在三楼,卫俨报告进门时,赵永平还是在接电话。他指了指桌角的一摞文件示意卫俨,卫俨不便打扰,拿起文件就默默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