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本来就臭,什么香皂都洗不gān净!”大福扬起脸,觉得不能再退,至少拿出点气势来。
话一说完,卫俨好像真的被治住了,目光凝滞,也不笑了。但就当大福以为自己总算扳回一局时,两颊忽然被他捧住了,“又又别动,我看看。”
卫俨的目光朝下,看的是她的手术切口。她不是疤痕体质,一年来,这道切口早愈合成了浅浅的一弯,平时不穿领口很低的衣服,基本上是可以忽略的。
但问题就是,她洗完澡换上了一件大领口的睡裙,“别看了,不然我投诉你耍流氓。”
卫俨没心思说笑了,放开手,抚着她散发着清香的头发,“后来还有疼过吗?”
她摇头,淡淡一笑,弧度就和切口一样,“出院的时候就不疼了,只不过后来招警体检的时候有点担心。但还好,没有影响仪容,很快就给通过了。”
卫俨皱着眉,露出疼惜的笑意,“如果考试通过了,却因为体检被刷下来,你还会来找我吗?”
她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想过答案,“好难啊,不想回答。”
“那就不说了。”卫俨的心中不禁发酸,倾身过去,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又又,今后一辈子,我疼你。”
先前有多少讨厌,到这个时候都烟消云散了。她搂着卫俨的脖子,心意全软了,“我批准了,恢复你在我家的留宿权。”
“这个权利是永久的吗?”卫俨贴着她的耳根,轻轻一吻,“不然,我也可以给你我家的永久居住权。”
她的脸颊早已涨红了,气息微促,“你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你说了不算。”
卫俨一笑,用手背拂过她发烫的脸,“那明天就去买房子。我的存款应该比你多,首付不成问题,还贷jiāo给公积金。”
说得有模有样的,好像买房手续都已经办完了。大福并不买账,轻叹了声,“所以听你的意思,也没打算要我家的留宿权,那我也没必要送你礼物了。”
“什么礼物啊?”卫俨不觉睁大了眼睛。
大福轻笑了声,从他身上跳下来,跑进卧室拿了样东西,“要不要?”她伸出一只手掌,神情很得意。
掌心里躺着把钥匙。卫俨以敏锐的眼光一看,从钥匙柄到钥匙的锯齿形状,都和他以前拥有的那把不一样。
“要!”他喊口令似的,同时就把钥匙“夺”走了,“又又,下次别再换锁了。”他突然像是有许多感慨,站起来,扶住了大福的两肩,“那时候打不开门,我很难过。”
这话却让大福很意外,“你来找过我吗?什么时候?你不知道我家为什么换锁吗?”
接连三问也让卫俨愣住了,他那时的“心灰意冷”都是源于换了锁,难道一开始就是他会错了意?“就我们分开后没多久。又又,到底为什么?”
大福一瞬豁然,终于明白他来还钥匙的时候,为什么奇奇怪怪的。“你好傻。”她笑出声来,“不是我故意换的!住院前一天我在家里昏倒了,大哥哥来接我进不来,叫锁匠来开的,开了也就报废了,自然要换锁了。”
卫俨还真不知道这一层隐情,那时候也没人会说起这种无关大局的细节。而现在,留给他的只剩惭愧。
“对不起,是我的责任,”他的心上沉甸甸的,深邃的眼里泛起红色,“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大福浅浅地咬着唇,目光流转,细腻地看过他脸上每一寸的神情,“你是又想尽快结婚了?”
结婚这个念头,卫俨从来都是坚定的,但现在他不像以前那么看了,“结婚永远是我的目的,但一切都在于你,不管结不结婚,我都会陪着你。又又,以后学会依靠我好吗?”
大福未置可否,就含笑指向沙发,“你把垫子掀起来,拉开下面的把手。”
卫俨不太明白,愣了下还是照做了,再等他回过头来想问,却见大福抱出了一chuáng被褥。他一眼认出来,这就是他以前睡过的,小丫头大学的宿舍套装。
“这个沙发chuáng等你很久了。”
大福把被褥放上去,一边铺好,一边告诉了他沙发chuáng的由来。卫俨静静地听着,看着,除了感动,也恍然有种岁月悠然的感觉,仿佛他们是一对结婚很久的夫妻。
“你认chuáng吗?认chuáng的话,我有办法让你不认。”
卫俨一时没回过神来,“我不……”下意识的回答在望见小丫头似有深意的眼睛后,戛然收住,“什么办法?”
大福抿唇一笑,拽着他的胳膊踮起脚,贴近了他的耳朵,“抱着我睡。”
卫俨其实猜到了,没再让她远离一寸,话音绕耳之间就抱起她送到了枕上。两人不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但却是第一回彼此踏实,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