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上瞬间没了颜色,刚才对卫俨还敢说句软话,现在却半个字都不敢往外蹦了。屋里的女人也忙跑出来,但只露了张脸,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卫俨暗暗扬了下嘴角,“听清楚了吗?”
这对夫妻显然已经没胆子了,只有点头。
卫俨轻笑了声,“听清楚了就去把衣服穿好,所里的民警很快来接你们。”
夫妻对视了下,都有悔意,却也再三不敢拖延,回屋收拾去了。
“还不回去?”卫俨又转向大福,“真要当报案人?”
她倒没这个想法,“我现在是吃瓜群众。”
卫俨舒了口气,抬手一指电梯,“所里同事应该上来了,我反正不介意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
电梯显示正在上行,而且已经到了16楼。
她一惊,这才如梦初醒,不用一秒就奔进了自己家,“嘭”的一声关紧了大门。
卫俨已经在心里笑疯了,即使大福的表现是要跟他撇清关系。
……
从对门回家的距离不足五米,可大福仿佛跑了个长跑,好一阵脸红心跳,汗都出来了。不知该怪自己大意,还是怪卫俨差点把她套路了,反正是挺丢脸的。
过了大概一刻钟,门外没动静了。她想卫俨应该也跟着走了,便平静下来,准备去喝口水压压惊。
“又又,没事了。”然而,这个人又让她失望了。
“没事了你还不回家?”开了门,她还和之前一样挡在门口,但多多少少缺了点气场。
“你不想知道,刚才同事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怎么回答的吗?”卫俨含笑,像是很真诚的样子。
大福的目色闪烁了两下,“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来看个受伤的朋友,但还没来得及进她家门。”
这话好像挺平常的,也没露馅,但,“卫俨,你皮厚!”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卫俨就是想进门。
“皮不厚怎么重新追你?”
这句话的意义有点重大,也有点蹊跷。她听清了,但脑子里却呈现出卫俨第一次表白时的情形。她那时不敢相信卫俨会喜欢她,现在也是深深的疑惑。
疑惑中也还有迟疑,“卫俨,你到底想gān什么?”
“我说了,想重新追你。”卫俨更直白了,且显得很郑重,像是回复上级的命令,“又又,你这一年也许心无旁骛,但我做不到,我这一年都在等你,也等到你了。”
一年没通音讯,重逢又是那样的状态,她一时想象不来。
虽然没听到回应,但卫俨觉得大福的神情是信他的,“又又,你大概不知道,其实你出院后没多久,我就有机会调去市局。”
“所以为什么没去?”她很平静,像是真的不知道卫俨调动的事,就顺便问一下原因。
“我有私心,第一次在工作里掺杂了私心。我舍不得你,但我也找不到你,只能留在你呆过的地方,骗自己一切都没变。”
原来,卫俨没走也是因为她?竟然跟她考去市局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对方。所以,只是弄巧成拙了?
“你进来吧。”她低着头退开,终于让卫俨进了门。
卫俨的脸色立马明亮起来,站在地垫上的换鞋动作也毫未生疏,而左右一看,他的拖鞋竟也还在原处。
“拖鞋也没坏,扔了可惜,大哥哥来的时候能穿。”
大福适时地打击了一下他的积极性,以免他得意忘形。可这人反而愈挫愈勇,一踏进客厅就想拉手,被瞪了一眼。
其实话都好像说完了,也不知道放他进来gān嘛,大福忽然有点后悔。但再看这人,却变得像是什么监控机器,两眼来回扫视家里,神情有些惊奇。
“你第一次来啊?”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也和第一次差不多了。因为大福家的变化很大,卫俨是觉得很温馨。
家里的硬装还是那样,但添了许多家具软装。窗帘、门帘,餐厨的方桌,操作台上的蒸烤箱以及灶台边的锅碗,给原本空无一物的家增添了许多烟火气。
而最让人眼前一亮的就是客厅。
原本的地毯上放了张双人座的沙发,铺着白色编织毯;方几也是原来的,摆在一旁放了盆绿植;电视墙仍没有电视,却靠墙放了张写字台,一角的台灯就是大福为卫俨留宿买的那个。
“又又,家里很好看。”
她愣了下,然后脑筋一动:“看完了早点走?”
“没完,不走。”卫俨直摇头,拨làng鼓似的,“又又,你这一年变了很多,可以跟我说说吗?”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要我怎么说?做个PPT给你讲解?”即使那个初衷可以脱口而出,但她仍觉得有些无力。因为有些事即使是亲自做的决定,自己也很难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