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赵焉川正站在主君的房前,一身黑衣,有些孤寂。
似是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慢慢的抬头,双目泛着红血丝:“迟……大夫,我父亲的病情为何又加重了?”
看那样子很是憔悴,也能看出他是真的时刻牵挂着那主君。
“你……这些等我替主君看过后才能下定论。”
这样的神情,她真的见的不少了,仅仅是毕业后工作的那三年,这样的事总是在上演。
对于主君这个人,她不做评价。但他确实有个好儿子,赵焉川为人有礼温和,不媚俗不骄躁,倒也是他的福气。
她朝赵焉川微微点头,朝里走去。
身后缓缓响起脚步声,她知道,赵焉川也跟着她进来了。
赵月离就在主君的chuáng前守着。
【宿主,0001在赵月离右手食指处检测到医药分子,正是主君体内那种剧毒的粉末】
原来是她。
迟关暮提着小箱子走近。
赵月离看到来人是她,立马站起来,打算提起她的领子好好质问一番。
没想到却被迟关暮及时的躲了过去,她的手瞬间握成拳,朝她厉声说道:“迟大夫,这就是你说的能治好主君吗?枉弟弟还那么相信你,给了你这么久的时间……你还说你不是庸医?”
“二姐,你做什么?先让迟大夫给父亲看病啊。”赵焉川想上前阻拦赵月离,却被她推开了。也许是赵月离用力过大,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一个男子别多事!”赵月离看了迟关暮,随后冷哼道:“敢骗我们赵家……要不是姐姐去了京城,你今日的下场定会很凄惨!来人!”
在她的指示下,好几个粗壮的女子冲了进来,其中一个手上拿着粗麻绳,看那架势是要将她捆起来。
迟关暮看着眼前这一切,最后将视线落在主君身上。
主君正躺在chuáng上,一张脸紫红紫红的,此时连气都喘不出来。不仅如此,细看还能看见他眼下的青黑。
“我何时是在骗人了?”她对面前这一切不甚在意,无视那群女子,直接走到主君chuáng前,随后将手搭在主君的手上。
“病情是加重了不错。”她微微抬眼,“什么时候的事?”
赵焉川看向她,这个女子一脸的淡然,眉宇间的镇定不似作假。可二姐她为何要这般……
听到她的问话,他答道:“大夫你走之后,父亲他便开始高热,之前的红疹又出来了,更甚的是……他刚刚还说着胡话,一直喊着母亲的名字。”
“还愣着做什么,还要让这庸医在这……”
迟关暮回过头来看向众人:“若是不在意你们主君的生死,便尽管来好了。”
她站起身来,无声的盯着赵月离好几眼。
赵月离快步走到她面前:“父亲的生死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等姐姐带京城的大夫来便是!”
“京城一个来回要多久你难道不清楚?”
赵月离眼里闪过寒光,说着就要动手:“那也比用你这个庸医好!”
她的面色渐渐冷下来。
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你们……还……在吵什么?死了……便死了。”主君的眼睛半睁着,有气无力的说着,“挺……好。”
赵焉川立马跑到主君chuáng前:“父亲,你有没有好点?”
主君似是晕了过去,这短短的清醒宛若回光返照。
赵焉川红了眼,平常温润的他变了模样,他冲赵月离吼道:“真的够了,能有什么比父亲的病还重要?”
赵月离瞳孔微缩:“呵,一个男子这般粗鲁无礼成何体统?还有,你是真觉得我把你当弟弟了?是谁害死母亲的,你难不成忘了?我可没你这样不吉利的弟弟!”
她转过头看向那几个奴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那庸医拿下!一个个都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赵焉川神情怔忪,眼底的哀伤更甚:“是,我不吉利……”
那几个奴仆正准备上前,赵焉川收起方才的软弱,看向那些奴仆:“若是父亲醒了,你们这样做,还以为能落着好吗?”
奴仆们的动作又停住,视线在这两方jiāo替着。
只是她们脸上也有惊异之色,小公子何时有这般胆魄了,一个男子竟敢同身为女子的二小姐顶嘴。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他便是难以嫁出去了。
赵焉川看向迟关暮:“迟大夫,你尽管诊便是了。”
她与他对上视线,平静的眸子里掀起波澜,没想到这赵家的小公子居然有这么一面。他全心全意都是他的父亲,虽说他这个父亲确实是作恶多端。
而且之前他与赵月离那段对话,这里边恐怕还有不少隐情。
“你便放心好了。”她放缓了语气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