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的脸色有些勉qiáng:“这就是你说的有效?来人,将这庸医给我拿下!”
站在一旁的奴仆听了这话,说着就要上前。
“等等。”赵焉川出声阻止道,“先听听迟大夫怎么说。”
“这味药只是暂时稳住了主君的病情,因为一些缘故,明日我会再来替主君开药。”她走到chuáng前替主君把了把脉,随后又探了探额头,观察着他的脸色。
果然是服用了毒药,毒药的症状与伤寒的症状加诸在一起,让他的病情更加错综复杂。
只是,下毒之人,是主君自己还是别人?
她回过头看向在场的众人,随即说道:“若是主君饿了,喂他些流食即可,忌荤。”
这药有助眠的效果,主君此时已经入了梦。
众人此时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二姐,父亲的病急不得,你这样反而乱了分寸。”赵焉川皱着眉头好声劝道。
月离的眼底带了歉意:“是我心切了。”
她缓和了脸色:“既然如此,我父亲的病便jiāo给你了,若是出了什么事……”
“放心。”迟关暮回道,“天色不早了,再观望片刻我便要离开了。”
“我会派人盯着你。”月离眯着眼,语气带着莫名的意味,“迟大夫,如何?”
“随意。”
……
小侍替迟关暮开了门,外边的郎中立刻将视线投向她。
“怎么样了。”姚chūn率先开口问道。
“应该可以稳住情况。”她回道。
婉言却很是不信:“你倒是说说主君这是什么情况?”
她冷冷的看向婉言:“为何要告诉你?”
“你!”
迟关暮走向萧若:“萧郎中,有什么要告诉小晚的么?我替你转告。”
“告诉她,我平安无事。”萧若看她的眼神更加复杂,“我当初还以为你是冲动行事,没想到你还真有这个本事,那你之前医馆同我说的也是自谦之词?你……”
说到这,她又叹了一口气:“罢了。”
……
“那个大夫似乎发现了什么!呵,好大的胆子,居然想拦我的路?”月离快步走进自己的宅邸,脸色yīn沉。她一甩衣摆,猛地一脚踢在树上。
将那树踢的枝木摇晃,树叶零落。
“二小姐,这事需要告诉谢公子吗?”一旁的女侍从问道。
月离瞥了她一眼:“暂时别告诉他!发现了又如何?既然已经做了,那便没有退路!这赵府未来家主只能是我!”
女侍犹豫了一会,试探的问道:“那明日谢公子的邀约还去吗?”
“一个男人罢了,能有家主之位重要?”
说罢,月离把玩着方才落在她手里的树叶,随后扔在地上拂袖而走。
“是。”
……
迟关暮离开了赵府。
路上因为碰上之前的病人,寒暄了两句,又替那人看了看,便耽误了些时间。
等她快到家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可屋子里,有着专为她留的微光。
里面没有人,这么晚了,云景应该是睡了。
桌子上放着一个简陋的篮子,上头盖着一个蓝色碎花布。她对这个布没什么印象,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是属于云景的了。
她慢慢的往前走去,正打算走到桌前将蜡烛chuī灭,却被一个块石头绊到了,侥幸没有因此摔在地上。
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地下好像刻着几个字。
她教云景字后都会将痕迹抹去,以方便第二日继续用,所以断然不可能是他们之前所留下的。
她慢慢的蹲下来,稍稍擦去上边的灰尘。
“jī蛋,你的”
jī蛋这两个字没有学多久,他写的歪歪扭扭,却比最开始好很多了。仔细一看,还能发现端倪,他的每一个字里都透着她写字的习惯。
但这句话里透着傻气,完全不像出自那个外表疏离的男子。
迟关暮不禁失笑,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总觉得云景这个人呆呆的。
她站起身来,朝那蜡烛chuī了一口气。在蜡烛熄灭的一瞬间,那块布也被chuī起一块角,露出里边的东西。
竟然是一个jī蛋。
这难道就是云景写在这地上所表达的意思?
她收起之前的笑容,垂着眼将jī蛋拿了出来,指骨却碰到另一个jī蛋,她没有管另外一个,而是直接将手上这个握在手心。
是熟的。还有余温,是为她留的。
云景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将之前买的桂花糕,放在一旁。然后将jī蛋往桌面上轻轻一敲,细小的声响后,蛋壳碎了。
迟关暮慢慢的剥起了jī蛋。
一片黑暗中,女子默默地靠着墙边站着,小口小口的吃着jī蛋。
里屋的门慢慢被推开,迟关暮闻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