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里的妖族深受魔族之害,天君派殿下前来除魔。”凰炎回应着,掀开尹时停身上的白色长袍,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从表面看,已经看不出尹时停有受过伤的痕迹了。
明明没有接受过任何治疗,但他的伤势恢复得比任何一个妖族都要快。
这就是魔族么?
凰炎眯了下眼睛,但还是用平稳的语气说:“看来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身体依然十分虚弱,许是好久没有进食的缘故。”
他话音刚落,尹时停的肚子就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
是啊,为了bī自己去狩猎,尹时停三天没吃任何东西了。
虽然食邪一个月不进食也没那么容易死,但因为不进食而导致的身体虚弱是非常严重的。
“知道吗?殿下曾救过我和烈羽的命。”凰炎突然话锋一转,说起别的。
尹时停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然而凰炎并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的父母在与魔的战斗中死了,我们也差一点被魔杀死,是殿下拼死护住了我们。那一年,我和烈羽尚不满50岁,殿下也才堪堪200岁。更重要的是,那一年,乌雀一族刺杀皇庭之主,殿下他刚刚没了父亲,对整个鸟族恨之入骨,可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救了我和烈羽,只因他判断我们是无辜的。”
“现在,天君继位,皇庭除了我和烈羽,再也找不到半只鸟族。为了让我和烈羽能在皇庭生存下去,殿下一个人承受了太多。我也好,烈羽也好,都会誓死效忠殿下。”
“……哦。”尹时停愣愣地听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凰炎说的这些……跟他有任何关系吗?
还真有那么一点。
因为凰炎的下一句话是:“殿下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看法。哪怕是魔,只要真心追随他,相信他也会像保护我和烈羽一样,护他周全。”
好的,尹时停听懂了,这家伙是来“招安”的。
把东阳君说得那么好,听得他都有点心动了。
然而鬼知道这些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他才不会那么傻呢!
“我愿意追随东阳君。”尹时停一字一顿地说。
凰炎:“……”
尹时停:“真的。”
虽然不知道凰炎描述东阳君的时候叠了多少层滤镜,但现在,只要能挣脱束缚,别说追随东阳君,他给东阳君当坐骑都行。
凰炎呆了那么一会儿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刚才与你说的这些,可不是殿下让我说的,你向殿下表忠心的时候可别出卖我。哦,还有,殿下从不轻信任何人,你若真想追随殿下,便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
好吧。
尹时停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解开束缚。
凰炎说完刚才那句话,把他连人带袍横抱了起来,离开帐篷。
出帐篷的那个瞬间,尹时停被眼前的雪白刺得一阵头晕目眩。
昨晚还只有零星的雪花,此刻已变成鹅毛大雪,地上也铺了厚厚的一层。
然而还是能听到远处瀑布落下的声音,看见河水的流动。
妖魔界的气候总是那么喜怒无常,可能昨天还是炎炎夏日,今日便开始上演冰河世纪。
不过有个例外。
那就是北部雪域,那里就像人界的南北极,四季如冬,常年积雪,冰山高筑。
而这里,距离北部雪域还是有段距离的。
尹时停过了一会儿才适应帐篷外面刺眼的白,重新睁开眼睛。
刚睁眼便对上东阳君的视线。
这会儿东阳君正骑在他的雪驹上。
他墨色的长袍与雪驹雪白的毛发形成鲜明对比,衬得他长袍上金色的花纹更加jīng美炫目。
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明显重新打理过,一半gān练地扎起,一半整齐地披下,让他整个人显得英姿飒慡,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凛然。
尹时停不自觉地看呆了,直到东阳君开口,发出淡漠的嗓音:“食邪,你既住在此处,那便指个路吧,何处的魔最多?”
听到他的声音,尹时停这才回过神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悬崖之上:“我是被魔bī着跳崖的,你说呢?”
东阳君挑了下眉:“原来如此。你的伤势确实像摔的,但我本以为你只是不慎摔落,没想到竟是被魔bī的。”
尹时停没有听出他语气里对自己的蔑视,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不过不是在这儿跳的,而是在靠近瀑布的地方,估计是被河流冲到了这里。”
东阳君没有回应,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悬崖。
“殿下,我先一个人上去看看情况?”一旁的烈羽忽然说,“他既能跳崖躲避魔的追杀,说明那些魔不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