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眼前的女人仿佛一个孩子一样,用最纯真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

  仿佛给一个活生生的人注射一针管的毒品,和给一个病人挂一瓶葡萄糖一般正常。

  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从最初的惊恐过去后,也慢慢镇定下来。

  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眼前这个人虽然奇怪了点,尤其银色面具看着似乎是金属材质,却活生生的和人脸一般。

  这些诡异的情况并没有让两人退缩,他们是贩毒的,是不惧鬼神的,是背负了千万条冤魂也在好好生活的。

  眼前的到底是个女人,就算她穿了奇怪的衣服,带了奇怪的面具,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怕打不过?

  女人的力气天生比男人小,在一切都对等的情况下,女人是打不过男人的。

  这是一个共识,让高子和矮子都带着蜜汁自信。

  这种自信,让高子重新稳住心神,镇定地起身看着柳然问:“你是谁?”

  柳然转了转眼珠,笑了。

  脸上的那个面具就跟着露出笑容,她机械的女音说:“我是谁?

  我是警察,我的代号……卡卡。”

  高个子瞪圆眼:“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卡卡。”

  面具露出疑惑神情:“为什么不可能?”

  高个子抖着嗓子说:“他、他已经……”

  那个女人就歪了下头,身后的那束头发因为重力自然垂落,好看的让人想要上手摸。

  女人用一种冰冷的声音反问:“是死了吗?”

  矮子也吼道:“都死了几年了。”

  女人就说:“原来是死了啊!”

  然后呵呵呵地笑起来:“那你们知道地狱吗?

  死人也是可以回来的,只要爬过地狱,就能爬上人间,就能重新回来。”

  这话在寂静的走道里,伴随着一点夜风,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

  “你少吓唬人,你以为我们会被吓唬到?”

  柳然:“吓唬人?”

  她举起针筒:“你以为我在吓你?”

  她拿着针筒朝他们走去,她的身影在刘安面前的那扇门前一闪而过。

  刘安勉强睁着肿青的双眼看向门口,但是女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他吃力地往外爬。

  那个女人说她是警察,这里太危险了,他要让她赶紧走。

  柳然的靠近让两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冲了上去:“啊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他们比柳然高,他们比柳然壮,他们甚至比柳然还要野蛮。

  他们怎么可能打不过柳然,这个女人,只要他们轻轻一折,就能折断她的手,就像这段刘安的手指一样简单。

  迎面的银色面具面无表情,微微张嘴说道:“武力至上。”

  然后,对面的女人抬脚朝上一踢,正正提在高子的下巴那里。

  一阵巨麻巨痛,高子嗷的一声下巴脱臼了,他因为柳然这一脚的力道跌坐到地上。

  他嗷嗷地叫,讲不出话来。

  矮子撑着这个机会抽出一把小刀朝柳然刺去,柳然站在原地不动,矮子脸上露出冷冷的笑。

  他成功了……

  “叮”的一声,那一刀刺在了金属上的感觉,刀尖很快折了,落在地上。

  矮子瞪大双眼,这、这衣服是什么鬼?

  怎么会这么硬?

  如果这么硬,又为什么她穿着和棉布一样?

  21世纪有这样的东西吗?

  柳然冷笑一声,抬手挥去,矮子迅速后退避开。

  柳然咦了一声:“你身手还不错。”

  矮子却没有那个心情,柳然随意一挥,已经让他右手在潺潺地流血。

  后面,他果然没有心情在听了,柳然的动作又快又狠,矮子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很快就被柳然一脚踢到了地上的高子身边,两个人都如破布娃娃一样,可怜的缩在角落。

  柳然站到了两人的面前,她缓缓抬脚踩在高子的头上,居高临下的用一种死亡视线注视着他们:“不要反抗我,我会生气。”

  高子抬了抬手想要继续反抗,便听吧嗒一声,是手腕骨折的声音。

  “如果我生气了……”柳然接上刚才的话:“后、果、很、严、重。”

  高子终于明白了,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敢只身前来已经代表了她的实力。

  还能说话的矮子终于知道他们需要救援,他颤抖地高呼:“救命啊!救命啊!”

  这个地方外面就有很多人守着,只要这样喊,外面的人就能听见。

  他们两个人打不过这个女人,如果有很多很多人,肯定能打赢的。

  然而,矮子发现自己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进来。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四周似乎出奇的安静。

  眼前的女人笑着说:“我把附近的声音都给屏蔽了,对的,我们的声音他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我们也听不到。”

  矮子震惊地转头看向女人,惊呼:“怎么、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这就好像是玄幻里的事情一般,让矮子心里的惊恐越来越大。

  穿着连体衣带着银色面具,武力值爆表、还能释放魔法。

  这特么是超人吗?

  高子和矮子的心里同时想起了一个词……因果报应。

  女人拿着针筒蹲在高子身边:“我没看见人注射毒品过,你注射给我看看。”

  高子:“……奴架犒唉”

  柳然:“?”

  矮子就解释:“他说女校饶命。”

  柳然哦了一声:“那打你吧!”

  矮子哇地哭了出来:“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冰毒这种东西,一次成瘾、终身戒不断的。

  你放过我吧!”

  然而,柳然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她面无表情的说:“你们难兄难弟,一人一半好了。”

  刘安在房间里还没有爬出去,就听外面传来两个大男人的尖叫声。

  声音响彻夜空,想来真的是挺不好受的。

  很快,声音沉寂了下去,他听到有人走来的脚步声。

  刘安抬头看去,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穿着银色连体衣的女人,她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走到自己面前问:“你是谁?”

  刘安:“?”

  柳然又问:“你是谁?”

  刘安这才知道她问的是自己的名字,这样他更加不敢开口。

  “你是刘安吗?”

  柳然问。

  刘安震惊抬头看她,似乎想不明白柳然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柳然说:“我丰季长风给我的任务来接你,你是刘安吗?”

  刘安听到季长风三个字的时候,双目一涩,这才明白是队长来救自己的。

  他几乎不敢置信,但还是赶紧回:“我是刘安。”

  柳然点头:“什么时候接的这个任务?”

  刘安的警惕性瞬间起来,对面的柳然看着他等着他回答,刘安最终还是妥协回了一句:“5年前。”

  柳然微微一笑,对他敬了个军礼:“你好,我是柳然。

  我来救你,现在就带你离开。”

  刘安看了眼残破的自己,苦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你赶紧走吧!这里很危险,那些人手上都有枪。

  你帮我告诉队长……”

  柳然没有说话,等着他说。

  刘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轻轻笑了声说:“帮我告诉队长,我不后悔。

  这一生能遇见他,能够为国家做的这些事情,我都不后悔。

  让他……让他,不要为我难过,我是英雄,对吗?”

  柳然:“你是英雄,但是这些话太肉麻了,还是你自己告诉他吧!”

  刘安一愣:“不是……”

  才说了两个字,他突然觉得有点晕乎,晕晕乎乎间似乎看见了柳然脱掉了面具。

  女孩?

  虽然看的不清楚,但是似乎看见的是一张稚嫩的脸。

  很精致很漂亮也很冷清,她露出一个笑容靠近刘安说:“不用担心,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保证。”

  视线很快就模糊不清,他闭上了眼,原本他以为只是眯了两分钟,再睁眼的时候却已经在医院里了。

  他动了一下,他身边就有一阵慌乱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医生、医生,他醒了他醒了。”

  刘安看着队长慌乱的样子想要抬手让他不要急,但是队长已经冲出了房间,站在门口喊医生。

  刘安只能收回视线,然后就看见了自己的右手,他的右手……完好无损的右手。

  “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个就是毒品的幻觉吗?”

  刘安说着流下了泪水,他没有手指了,他不能再做警察了。

  他吸毒了,他是瘾君子。

  又是一阵声音,季长风拉着医生说:“你快查查他,是不是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他给刘安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确定地说:“已经无大碍了,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他营养不良,你们要注意一点。”

  医生说完转身要走,刘安赶紧出声问:“医生,我身体的里毒品什么时候能清干净?”

  那医生一愣:“毒?

  你就营养不良,至于有毒吗?

  没事,我多给你挂两瓶葡萄水。”

  刘安当时就震惊住了:“营、营养不良?”

  是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吃饭好好喝水,营养不良也是正常的。

  “你昏迷的太久了,靠着挂瓶维持了这么多天,现在醒了就要多吃点营养的。

  咦?

  你的额头怎么突然黑了?”

  医生问。

  季长风也伸长脖子看,然后说:“不知道啊!刚才还没这么黑的,这额头怎么了?”

  说着,季长风伸手在他额头上蹭了蹭,却根本什么也没有蹭下来。

  刘安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那个女孩,他又看向自己的右手,然后将手伸到队长面前问:“队长,你看这是几跟手指?”

  季长风认真看,最后笑出声说:“你小子,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刚回来就会和队长开玩笑了,这不是五根手指吗?”

  刘安:“是五根吗?”

  季长风疑惑地看着他,又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右手。

  心里默数了两边,然后确定地说:“就是五根,你蒙我呢!”

  季长风话落,就见床上的刘安落下两行泪水,呢喃道:“真的是五根啊!”

  他反复看着自己的右手,仿佛得到了什么时间珍宝一般。

  他又转头去看季长风问:“我身体力没有冰毒吗?”

  季长风好笑:“我们做缉毒的,不是吸毒。

  你身体里有冰毒还得了?”

  刘安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摸了摸:“我原来也没有吸毒吗?”

  季长风想伸手拍他一下,又想到他虚弱的很,只能笑着说他:“说什么呢?

  你当然没有吸毒。”

  刘安:“队长,是不是有一个人来救窝了?”

  季长风一愣,沉默下去没有说话。

  刘安却笑了,他看着季长风,认认真真地充满感激地说:“队长,帮我谢谢她。”

  季长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