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肃朝被大哥的话说的云里雾里,只能闷声吃完了饺子。卢靖朝收拾了碗筷出去,正好遇到父亲风尘仆仆的夹着公文包进门。父子俩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卢靖朝的目光落在父亲不知不觉斑白了大半的头发上,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借着洗碗的机会退到了厨房里。
他有些后悔和肃朝说了太多,好在卢肃朝不是个口无遮拦的人,再加上受到重大打击,在家里的存在感愈发低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卢靖朝跟父亲提出自己想和其他军人一样搬回连队里住,出乎意料的是,卢将军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点头应允了。卢肃朝依旧一言不发的喝豆浆吃jī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接下来的几个月卢靖朝都埋头钻营仓库管理中的门门道道,倒是听战友说起过钱灵的事。只说去看了文工团新排练的演出,才发现兰州军区调来了个俊俏又伶俐的小姑娘,甚至知道卢靖朝也在兰州军区待过一阵,还拐弯抹角的和他打听起钱灵的事情来。
这些日子钱灵在和卢靖朝少得可怜的几次见面中也察觉到他的冷淡,只是她自己的注意力也专注在军校的考试上,没有太多jīng力去顾及卢靖朝那边。何况将恋情转入地下是她的主意,卢靖朝只是坚决贯彻执行,即使她现在觉得有些后悔也只能咬牙继续下去,何况身边还有方倩在虎视眈眈,如果她贸然公布和卢靖朝的感情,只怕这树大根深的前辈会第一个发疯起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的军校联考中,钱灵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部队艺术学院为数不多的本科资格,只是专业服从分配,安排她就读的既不是声乐也不是舞蹈,而是一直不太擅长的表演。
不过金榜题名终究是个好消息,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当日,钱灵特地跟谢团请示缺席了晚间的训练,赶到卢靖朝的仓库门口接他下班。她忐忑不安的抱着本苏联小说坐在花坛旁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见卢靖朝迈着疲惫的步伐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卢靖朝看着钱灵眼睛发亮,“不早早吃了饭准备晚训,看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甭管东边西边,在寒风中冻到现在,我手脚都凉透了。”钱灵撒娇似的把书塞到卢靖朝怀里,“去我房间,咱们煮些热东西吃吧。”
“你那电饭煲还是去上海演出带回来的,现在终于舍得用了?”卢靖朝抱着词典,对顾自搓着手脚、鼻尖也冻得通红的小女友心疼不已。之前赌气般的积累的冷淡顿时烟消云散,“如果你不介意被人发现,可以把手放在我口袋里取暖。”
钱灵环顾四周,天色已然暗沉下来,于是半推半就的把手伸到卢靖朝的军大衣口袋里,顺便还隔着薄薄的布料摸了摸卢靖朝劲瘦的腰身。卢靖朝chūn心dàng漾的把手也伸进口袋,捉住钱灵的手指慢慢揉搓着,把军大衣整个儿撑得鼓鼓囊囊。
虽然钱灵心里暖烘烘的,可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还在军区之内,必须注意影响。于是挑了条人少的道绕回寝室,等进了门她才松一口气,踮起脚尖去取卢靖朝的围巾和大衣。
卢靖朝手腕微微使力,把钱灵抵在门上,心一横就吻了下去。
钱灵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先是笨拙的厮磨,之后又忍不住激情似火的回应起来。卢靖朝感受到钱灵的热情,丹田中的无名火越烧越旺,恨不得当场把她薄皮拆骨,吞吃入腹。
过了好一会儿钱灵才拍了拍卢靖朝的肩膀,“不是说煮东西吃吗,咱们总这样胶着,估计都得饿死在这里。”
卢靖朝不好意思的松开钱灵,走到桌前端起杯子里的凉水灌了下去。钱灵微微一笑,随意找了只发夹挽起头发,把开水瓶的热水倒进电饭煲里,不一会儿便咕嘟嘟沸腾了起来。钱灵从柜子里找出之前从重庆带回的火锅底料,掰下一小块放了进去,又搁了两人份的挂面和jī蛋下去。瞬间麻辣鲜香的气息就溢满了整个房间。
“想不到几个月没来,你不声不响的学会了这手。”卢靖朝狠狠的吸了吸鼻子,香辣的味儿勾的他肚子里的馋虫直往外爬。
“没什么山珍海味招待你,随便吃点吧。chuáng下的箱子里有谢团到陕西当评委带回的红富士,给了我十多个,都还没来得及吃。”钱灵拿着筷子搅拌着面条防止粘连,“其实你现在搬回军区,可以备个电饭锅,食堂吃腻了自己煮些简单的饭菜也很方便。”
“我才不。”卢靖朝没顾得上拿苹果,径直走到钱灵身后,伸出双臂揽着她的纤腰,“都说君子远庖厨,gān脆天天来你这儿蹭饭得了。”
“又不是没做过。”钱灵抬起胳膊向后撞了撞,“这样抱着咱俩都不方便,还得当心烫着,先去chuáng头柜上看看,有惊喜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