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贵:“好。”
文靖安:“你们也要留一些做本钱……”
陈三娘打断他:“爹娘这边你不用考虑,这些钱就是给你用的。”
文三贵也说道:“出门在外你能带就多带点,万一到时不够用了,山高水远的,我和你娘寄给你也赶不及。”
文靖安顿了顿,再不拒绝他们的好意。
一旁的文妙安听他们说完了,这才开口提醒:“小哥哥,有件事你是不是忘了说?”
文靖安:“嗯?”
文妙安稍有不悦,说道:“之前你说过如果去京城赶考会带我一起走。”
文靖安明知故问:“有吗?我说过吗?”
文妙安:“当然有!那时候三娘娘和三叔都在,你还说让我女扮男装,假扮成你的小书童。”
陈三娘又是那句老话:“你瞎捣乱什么?都多大了还胡闹!”
文妙安着急:“我没胡闹!我在镇上又没朋友,小哥哥和崇章表哥走了我得无聊死。”
陈三娘:“你哪儿是没朋友?你是不肯跟人家凑一块,大表嫂、二表嫂那次出门不带你去,帮你介绍多少小姑娘了?”
文妙安:“她们说的都是针织刺绣我也不懂啊,聊不到一块儿去。”
陈三娘:“是你自己不肯学,我教你多少回了?”
文妙安急了,说道:“我——”
文靖安打断她:“好了好了。”
随后跟陈三娘和文三贵郑重其事道:“爹、娘,我回来也是为说这件事,我想带安安一起走。”
陈三娘和文三贵面面相觑,文妙安从不可置信的表情转到欢欣雀跃,勾着文靖安的手臂,笑道:“我就知道!小哥哥您一言九鼎驷马难追,秀才老爷一诺千金金口玉言!”
文靖安:“得了得了,这件事还得你爹娘同意。”
文妙安:“我娘肯定同意,我爹听我娘的,他不听我娘得揍死他,我帮着揍!”
文靖安:“……”
您可真是带孝女。
不过以二伯母那种开明的性格必然会让文妙安走,这但不用怀疑,文靖安带文妙安一起走,除了实现当初的承诺,还有一个根本性的原因——她自己也是一个“女人”。
或者说她前世曾经是女人。
她有一种身为女性独有的感同身受。
她太了解文妙安这种性格了,今年她17岁,文妙安就是14岁,按照大盛的官方律法,男16当婚,女14当嫁,要是文妙安留在这小小的莲花镇,即便她能拖个几年不嫁人,但年纪大了一定会遭人指指点点,最后牵扯到丢家人父母的“面子”上去,亲人反而会成为她巨大的压力,这就是典型的催婚bī婚。
舆论的力量极为可怕,众口铄金并非天方夜谭,文靖安在前世见过太多关于催婚的悲剧了。
在如今这个大环境下,他当不了圣人救不了所有人,但起码他能保护文妙安。
“明天我亲自去跟二伯母还有二伯去说。”
文靖安如此说罢,陈三娘和文三贵也不多说什么了,文妙安暗暗碰了一下文靖安的胳膊肘,真心实意道:“谢谢。”
文靖安:“就算我不带你,你也会偷偷跟着去的吧?”
他可没忘记文妙安是苏长卿的关门弟子,学了一身剑州海阁的本事,跟踪个别人自然不在话下。
实际上文妙安拜苏长卿为师之后,虽则苏长卿暗中保护林宁宴去了京城,但这些年她仍然是练剑不辍,陈三娘说的针织刺绣她没心思去学,刀兵剑法才是她心头好,所谓不爱红装爱武装,大抵如是。
对于文靖安的问询,文妙安只是吐了吐舌头,当然是不予置否的成分居多。
说完了这件事,文靖安在莲花镇便没有什么好jiāo代的了,接下来都是一些琐碎。
第二日一家人吃过朝食,文三贵先去请人换银票,然后陈三娘关了铺子,再跟住在陈家的文家人汇合一起回桃河村,这次回去主要是帮文靖安祭祖,跟文家的列祖列宗汇报科举成绩,随便请求后续的保佑,文靖安正好借机跟二伯母说了文妙安的事,他现如今非但帮文家脱贫致富,还考了院试案首,二伯母对他自然放心,把文妙安叫过去嘱咐了一通便算答应了。
祭祖之后,文太爷请了一些桃河村的人到文家赴宴,算是他们送给文靖安的一份喜庆。
文靖安到隔壁杏陌村走了一趟,将李童生也请了过来。
诸事办妥,面面俱到。
之后就是回莲花镇准备路上的行装了。
第90章离别三分蕴藉七分风流
与文家人一一道别回了莲花镇,陈三娘和文三贵忙东忙西帮他和文妙安打理行囊,傍晚陈崇章和二舅妈过来请他们到陈家去吃饭。
这回就没有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