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份心思和林宁宴、周洵说了,林宁宴表示他已经考虑过了,现在温仪良不是要拉他们林家上船么?林宁宴自己坚决不跟温仪良搭伙,但可以给温仪良提供部分“证词”,指正某些旧党官员当年是如何打压他们林家人,这份证词的jiāo换条件就是快速审核。
林宁宴这么说文靖安自然放心,现在他心里就只剩下严素光这件事了,毕竟他身上还有严同生前jiāo给他的“罪证”。
等赵仲明在前边滔滔不绝讲完,萧慈祐再叮嘱了几句宣布散会,临了特意让文靖安和林宁宴留下来。
萧慈祐一改晨会上的严肃,恢复往常的光风霁月,跟文靖安笑言:“靖安,我见过王叔了,他对你很是赞赏,说是以前只喜欢你的诗作,现在更喜欢你这个人。”
文靖安疑惑:“殿下的王叔是?”
林宁宴小声提醒:“萧弘治。”
实际上萧弘治年纪比萧慈祐还要小几岁,但他辈分高,算起来还真是萧慈祐的“叔叔”。
文靖安了然,回道:“萧大人抬举我了,在剑州和西海人谈判的时候,他帮了我不少忙。”
萧慈祐笑道:“嗯,你们这就叫英雄惜英雄。”
文靖安和林宁宴皆陪笑,当然,心里都清楚萧慈祐把他们留下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闲话,太子殿下可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果然,萧慈祐很快收敛了笑意,问道:“刚才我和赵尚书说的事,你俩怎么看?”
文靖安和林宁宴对视,然后由林宁宴回答:“自然依殿下和赵尚书所言行事。”
萧慈祐颇为满意点头,又问文靖安:“你呢?”
文靖安:“宁宴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萧慈祐却不点头,反而是脸色稍加凝重,问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之前你和严素光的关系最好?”
文靖安:“……”
林宁宴见状,主动帮他回话:“殿下,靖安更多是欣赏严素光的才gān,严素光从农事处离职之后,他们便……”
萧慈祐抬手打断林宁宴,跟文靖安郑重其事道:“靖安,农事处需要你。我不否定你和严素光的jiāo情,你们私下结为挚友我也不反对,我甚至乐于看到你们患难与共,但这是官场,目前形势如此,希望你能放下个人感情,多为农事处和宁宴这些同僚想一想。”
文靖安拱手作礼,回道:“殿下能这么说足见推心置腹,这番话我会牢记,殿下放心,我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职责,不会牵连旁人。”
萧慈祐听他说“不会牵连旁人”,那就是有“自己扛”的意思,便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还年轻,有些东西你得多跟宁宴学学。”
林宁宴说道:“我和靖安互相取长补短罢了。”
萧慈祐:“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后面庙堂不会太平,我找时间催一催温仪良,让他尽快把条约审理完,你们两个早点去江州,京城这边不要管了。”
文靖安和林宁宴拱手道谢,萧慈祐领着一位心腹内官退入了后堂。
两人从詹事府出来,周洵、陈崇章和崔琰照常在门口等他们,五人找了家馆子详谈,文靖安和林宁宴将萧慈祐的原话说了一遍,周洵说道:“也好,温仪良那边一放行,你们马上去江州,京城这边是是非非太多,早走早好。”
文靖安道:“我们三个一走,京城这边你就只剩你和崇章了,你时不时要去西海,崇章一个人能力和jīng力都有限,我打算找一个人顶替严素光的职位。”
这件事周洵早就想过了,严素光离职之后他一直在物色人选,但要找一能顶替严素光的人谈何容易?这不是找一个花瓶,而是要找具有真才实gān、眼界高远的人才,文靖安提及此事,他即刻问道:“你有人选了?”
文靖安道:“对,和我同科的凌世心。”
周洵等人异口同声道:“状元郎?”
文靖安点头,“今天早上我在翰林院和他聊过了,感觉他很有兴趣。”
周洵求之不得:“继续聊!把他聊进来,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我这个从正卿给他都行!”
文靖安笑道:“这倒不必,他出身宁州将门世族,对钱权看得不重,只要我们提供足够的舞台,他大概率会过来。”
林宁宴等人都知道把凌世心拉进来的妙处,首先文靖安看准的人能力和人品自然不成问题,其次凌世心还有状元和宁州世族的身份,从仕途出身来说比严素光还要高,把他拉进农事处完全可以填补严素光的空缺,但问题是这件事文靖安之前都没有他们说过,况且找人也不是文靖安的主要职责,现在忽然说出一个凌世心来,他们难免会问:“你怎么想到凌世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