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给了他一个qiáng烈的信号,这份报纸获得了出人意料的那一种结果,更令人欣慰的是,大盛朝的人接受新事物的程度比想象中还要高。
当晚他陪着印书局所有的官员挑灯夜战,只在临近天亮的时候小睡了一会。
早上让人统计了一下印刷量,报上来的数据只有一万份左右,他让昨天负责登记的官员按照比例给那些书商jiāo货,然后让昨晚休息了的那批人轮换上阵继续印刷,他则简单洗漱,拿着几份新印的报纸到詹事府那边参加晨会。
岂料刚到场便发现萧慈祐和赵仲明等人手中已经有了报纸,他们一边品读,一边细细jiāo谈。
众人见是他来,都投来异样的注目,萧慈祐笑言:“诸位大人,我们的大文豪来了。”
文靖安:“……”
先说了句“不敢”,依旧行礼,然后找自己的专属位置坐下,萧慈祐说道:“这份差事你办得漂亮,我听说京城的书肆现在是一报难求,我们这几份还是你之前送来的样板。”
文靖安回道:“翰林院印书局已经在加急印刷,昨晚那边的同僚彻夜未眠,早上赶出了一万份,已经散给了一批书商,今天应该都能买到。”
萧慈祐道:“辛苦了。要是人手不够或者需要动用其他印书局,你直接跟唐府丞说。”
对面一位清瘦gān练的中年男子给文靖安拱了拱手,他就是萧慈祐所说的唐府丞,相当于詹事府主管,也兼备东宫大管家的职能,给文靖安介绍了这位唐府丞之后,萧慈祐将手中报纸放下,又开始他的日常。
“今天来主要说两件事,鸿胪寺已经给了西海使团海关文书,那个哈利大使明天便会带着使团返程,周大人——”
周洵出列听命,萧慈祐问道:“你这边可都妥当了?”
周洵回道:“一切安排妥当,明日臣与左中允带人登船,然后在江州入海口与西海使团汇合,借他们的船直达西海诸国。”
萧慈祐道:“善!今晚我亲自为你们设宴践行,此行你与左中允重任在身,务必把事情办妥。”
周洵和林宁宴齐声道:“臣定不负殿下重托。”
萧慈祐继续说道:“文探花,周大人与左中允走后,筹办厂房的事你和右中允要即刻着手去办,这是第二件事。”
文靖安和严素光双双领命,照例说完两件事之后,萧慈祐垂问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赵仲明:“赵大人可有要补充的?”
赵仲明放下手中那份报纸,回过神来,说道:“殿下面面俱到,如此行事合理合规,臣等再无异议,倒是有几句话要跟周大人、左中允和文探花讲。”
周洵、林宁宴和文靖安行礼听讲,赵仲明道:“西海人唯利是图不假,但我观那个哈利大使面相yīn沉、城府颇深,绝非泛泛之辈,周大人和左中允到了海上与此人jiāo际,务必要多留一个心眼,绝不可先行透露你们此行的意图,切不能以天朝上使自满自傲,一切以完成殿下嘱托为要。”
周洵和林宁宴齐声道谢,赵仲明转而跟文靖安道:“文探花,你这份报纸我已经一字不漏仔细拜读,文探花眼界过人,文章也是别出心裁,这等笔墨实有改造民风、开启民智之效,我却有二三言想要指出,还望文探花不要怪罪我迂腐。”
文探花拱手道:“靖安不敢,恭听赵尚书赐教。”
赵仲明:“你这份报纸涉及圣上是其一,涉及庙堂国策是其二,此二者绝非我等朝臣可肆意评论,我看得出文探花在这方面用笔已颇为谨慎,却须知有的事不是‘谨慎’二字便能行之有效的。”
赵仲明这番话倒不是什么迂腐之言,反而是金玉良言,作为礼部尚书,全场资历官职最高的东宫辅臣,他在庙堂浸yín多年,一眼便看出文靖安办这份报纸的野心,也同时看出这后面带来的风险,因此确实是好心出言相劝。
文靖安深以为然,他找翰林院那些老学士帮忙校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但那些老学士只能从遣词造句方面给他们保平安,无法从文章内容上把握尺度,这正是文靖安为难之处。
“赵尚书可有办法教我?”
赵仲明捋了捋那抹山羊胡须,说道:“你这份报纸是以詹事府名义发出,且报名又是殿下所书,我作为东宫辅臣自然要帮你们把这份报纸办下去,你看这样如何?涉及圣上与庙堂部分,发报之前你jiāo由我与诸位大人先行审阅,又或者……”
赵仲明拉长了声音,引得众人都好奇他要说什么,他顿了顿,面不改色道:“又或者涉及圣上与庙堂部分,由我与诸位大人来写——”
文靖安:“……”
赵尚书,您想给我们投稿直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