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中书舍人是从七品官,典型的品级不高前途无量,中书省一般设置十个中书舍人,中书舍人可以算是中书省人才预备队,严素光如此年纪能出任中书舍人,除了家世好,本身必然有过人的能力,这两天接触下来,文靖安看得出这个人非比寻常。

  此时,严素光很快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傲,说道:“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说这些闲话了。”

  随后用烈酒洗手,再用韩延带来的药粉撒在身上,这才离开南花津。

  他刚带着文靖安等人下桥,府丞朱大人与那些等候的官员便都一齐围上来,严素光冷眼对着他们,雷厉风行,发号施令。

  “不要靠近我,听我命令即可,从现在开始我在这桥头扎营公gān,直到疫病全消之后才会离去,期间用公文吩咐你们办事,这件事之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你们好自掂量,把我的原话带给延陵知府。”

  他早安排了人给他在那个古亭旁的空地上扎了一个大营,里边案几书桌、笔墨折本等物品一应俱全,他说完直接领着韩延等医官进去,坐下连续写了几份公文,命人送出来分给朱大人等官员,让他们照命行事。

  第108章胡说勤政恪职喜好诗词

  每位官员都领到了对应的文书,严素光在大帐里说了句:“速速去办。”

  众官员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个两个面带正色,带着各自的任务骑马进城去了。

  韩延跟一众医官商议之后确认了最终的医治方案,跟严素光要了证明的文书,也都进城置办药材去了。

  不多时,原本官兵拥挤的桥头便冷清了下来,只剩几个守桥的衙役,古亭旁则只剩严素光和文靖安几人,由于严素光的办公大帐搭在古亭旁的空地,文靖安等人的帐篷搭在古亭里边,双方成了“邻居”。

  文靖安用烈酒洗了手,脱掉外衣,再用韩延那种药粉撒在身上才过去跟文妙安和陈崇章说话,将在南花津里发生的事以及严素光、韩延的身份都跟她们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文妙安说道:“不会人传人就好,有那个韩医官在,小桃她爹和其他村民应该很快会好。”

  陈崇章则道:“那小子竟然是中书舍人!他跟我们差不多大吧?什么身份能让他直接在中书省当差?”

  文靖安:“肯定有身份,延陵府那些官员叫他严公子而不是直呼大人或者官职名称,可见他的公子身份比中书舍人还要金贵。”

  陈崇章蹙眉道:“要是宁宴在这就好了,他肯定知道。”

  提到林宁宴,文靖安忽然记起相关的片段来。

  “宁宴不是跟我们说过中书丞相叫严同么?就是抢了他祖父相位的那个人。”

  陈崇章:“对啊,这跟——!他们都姓严?!”

  文靖安点头:“如果他是当朝丞相子孙或者本家后辈就符合身份了。”

  陈崇章顿悟道:“怪不得那个府丞和其他官员在他面前跟孙子似的,原来他家里是gān丞相的!中书省不会被他家包圆了吧?!等等——”

  陈崇章看着文靖安,惊问道:“那他岂不是宁宴的仇人?!”

  文靖安:“……”

  看起来好像是的,就算不是仇人,因为祖辈之间的党争,他和林宁宴因为出身也要天然站在对立面。

  陈崇章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他是宁宴的仇人我们gān嘛还帮他?要不给他使点绊子?”

  文靖安兄妹异口同声道:“不行!”

  陈崇章顿住,文靖安:“他现在带人救这里的村民,我们给他添乱是害人,以宁宴的为人,他乐意看我们这样做么?我们自己能做么?”

  文妙安:“就是!书上不是说有所为有所不为么?”

  陈崇章伸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下,自省道:“我枉读圣贤书!”

  文妙安戳他脑壳:“你啊你。”

  陈崇章:“错了错了,我错了,我说出来就后悔了。”

  这时脚下传来隐隐的颤动,出帐篷外面细看,大队人马已经从延陵府那边开赴过来,甚至大河下方有船只往这边开过来,带着水、食物、药材之类各种严素光要求的东西,眼前这条石桥一时间无法通行这么多人,先到的部队便在桥边开了一条下河的路,搭了一个临时上船的渡口,从延陵府过来的车马便从这条新路上船渡水,直接将物资送进南花津。

  一切都是有条不紊,有序进行,数百人的队伍服从严素光的统一指挥,按照他预先给予的文书办事,丝毫没有差错。

  不管他是不是林宁宴的仇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极具办事才gān,绝非那种仗着家中余荫吆三喝四、误国误民而不自知的酒囊饭袋,尸位素餐的官二代不可怕,最怕一将无能累死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