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背后有当朝皇帝这座靠山,林宁宴光复门庭是迟早的事了,文靖安虽然对历史不算熟悉,可纵观后世的明清两个朝代,与皇帝站在一边总是没错的。
而说到这里,林宁宴的家世也基本jiāo待清楚了,文靖安无疑捡了个大便宜,在这种穷乡僻壤能遇到林宁宴这种名门之后,还是随时有机会起复、胸怀大志的名门之后,无异老天送他一份大礼了。
文靖安站到林宁宴身旁,仿佛与他站在同一阵线,说道:“太行雪满,huáng河凝川,行路艰难!但长风破làng终有时,我信你。”
林宁宴听罢文靖安所言,笑了笑,说道:“我还有一件幸运的事情忘了说。”
文靖安:“是什么?”
林宁宴:“遇到你。”
文靖安:“……”
这时分明已经是入夏的天气,听了林宁宴这三个字,文靖安依然感到一阵冷飕飕,jī皮疙瘩起了一身,赶紧咽了口唾沫,解释道:“宁宴兄,我喜欢的是姑娘。”
林宁宴一顿,随即哈哈大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方面我和你一样。”
文靖安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你。”
林宁宴:“哈哈哈。”
陈崇章:“我和你们不一样。”
文靖安:“???”
林宁宴:“!!!”
陈崇章:“逗你们的,哈哈哈!”
文靖安和林宁宴:“切——!”
陈崇章从后面追上来插入他俩中间,分别勾肩搭背,也不用再聊那些沉重的话题,陈崇章便问林宁宴:“我听我大伯说过,你们浙州是大盛最富庶的地方。”
林宁宴道:“嗯,不止浙州,旁边的江州和沪州也都是天下富饶大州,三州赋税占大盛税收十之三四。”
陈崇章:“哦——那肯定好玩,靖安,以后有机会我们去‘江浙沪’走一趟。”
文靖安:“……”
很想问一句“包邮吗”,到底忍住了。
林宁宴又说道:“剑州自实行海贸互市之后,近年来直追江浙沪三州,且涨势惊人,大有超越之势。”
文靖安:“可见天下事要顺势而为,改革更新,要是没有你祖父大胆开拓,改农为商,时至今日剑州百姓恐怕还在兵灾里苦苦挣扎。”
陈崇章:“既然百姓经商能赚钱,为什么只在剑州推行海贸呢?大盛滨海州郡多的是,都开海贸好了。”
文靖安:“那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农田粮米是立国之本,人没有饭吃什么都是假的。”
林宁宴听罢文靖安所言大感惊奇,他没想到文靖安连这个道理都懂,但他不露声色,说道:“靖安说得没错,剑州推行海贸也不准荒废农田,且其他州郡的粮食要源源不断运给剑州以作补充,否则剑州也是支撑不下去的。”
文靖安:“嗯,所以粮食增产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
林宁宴赶紧追问:“如何让粮食增产?”
文靖安脱口而出:“开垦荒地,筛选良种;化肥农药……”
林宁宴:“如何筛选良种?化肥农药又是何物?”
文靖安:“我刚才说什么了?”
林宁宴:“……”
文靖安:“崇章,我刚才说什么了?”
陈崇章摇了摇头,文靖安又问林宁宴:“我说什么了吗?”
林宁宴先是顿了顿,随后笑道:“没有没有!你什么都没说。”
但他在心里已经暗暗记下——
文靖安可能有解决粮米短缺问题的妙方!
林宁宴果然是个鬼灵jīng,文靖安为了避开这个差点让自己露馅的话题,开始扯一些自己在桃河村的往事,说不到太久,三人便到家了。
家里已经点了灯,陈三娘为他们收拾好了chuáng铺,文靖安房里的“chuáng”是一个暖炕,原本是文三贵三兄弟小时候用的,因此足够文靖安他们三人睡,在上边铺了凉席,初夏也不会热。
三人依次洗漱,农家夜晚人人早睡,文靖安等人忙活一天也累了,当晚再不多言,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文靖安刚起来,文太爷便把做压豆腐的模具送过来了,做工并不复杂,就是一个正方形的木框,上边配一块有把手的方形木板。
在方形木框上盖一层纱布,将点卤之后的豆腐倒上去,把方形木板盖上,上方放重物压住,便能做出方形的豆腐块了。
他们家里原本也有一些huáng豆,不用再麻烦到镇上去买,昨晚陈三娘便把这些huáng豆泡好了,因此文靖安也不用花费时间去等,直接和林宁宴、陈崇章去文家大屋那边磨豆浆。
这回和昨天相比就轻松多了,烘石膏、煮豆浆、点卤搅拌一气呵成,最后把豆腐倒进那个模具里,上面用磨刀石和砧板压住,压了半个时辰,一大块方方正正的豆腐便正式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