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延:“去她家?”
文靖安:“不行,我家也不行,我不想跟丞相府攀扯关系,你家吧,正好妙安找她也有事。”
韩延:“行,等我找他定好时间再跟你说。”
这件事就这么约好了,下午四时放班文靖安没急着回家,赔礼道歉除了道歉还要赔礼,这个礼物的意思,一是赔二是感谢人家帮了自己一把,因此这个礼物很讲究,既要贴合人家姑娘的内心又要符合人家女扮男装的外表,他得仔细琢磨买个什么样的礼物才贴切。
金银珠宝什么的太俗气,送严素光这种人得讲心意,逛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个合适的。
韩延这人说话是啰嗦,办事还算利索,第二天就约了严素光到他家,不过文靖安这事他没跟严素光提,严素光刚进韩府便看见文靖安和小书童文妙安笑脸相迎,严素光一蹙眉,下意识转身要走,韩延赶紧拦住,说道:“有事有事!正事!”
还是韩延了解严素光,一说正事她果然驻足,不过脸上仍是没有好脸色,只给一个字:“说。”
韩延:“这大门口的哪里是说话的地方?进屋说,进屋说。”
严素光板着脸直接往内厅走,路过文靖安和文妙安时看都没看一眼,等她到了前面的垂花门,文妙安收起笑嘻嘻的笑脸,正色道:“我看这事难搞。”
韩延:“先进去吧,等会你少说话,让我跟你家公子说,看你小伙长得挺jīng神,一张嘴就拱火!”
文妙安当即回道:“我拱火?我拱火?!要不是她——”
韩延朝着前面喊了一嗓子:“小相爷!”
文妙安赶紧捂嘴,韩延改口跟前边的严素光道:“看着点路哈,我家门槛高,别磕着膝盖。”
严素光白他一眼,直接进去了。
文靖安三人也进去之后,韩延的妻子早让仆人沏好了茶,她和韩延那个五岁的小女孩一直粘着严素光要抱,韩延进来的时候让她将小女孩先抱走,并嘱咐准备晚饭,跟她那个小女儿说吃饭的时候再抱小光叔叔。
喝完第一轮茶,大厅内气氛有些尴尬,韩延作为翁主主动打开话题,笑道:“靖安兄,在翰林院当差怎么样啊?”
文靖安:“还过得去。”
韩延话题一转,直接撇清关系:“你不是让我把小严公子约过来么?你想跟他说什么?”
文靖安默然无语,严素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他,他便不忸怩,直慡道:“素光兄,我之前……”
岂料严素光直接打断他,冷冷道:“素光兄不敢当,你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诗才不说满天下也至少帝京闻名了,我听说市面上的《探花诗稿》都已经洛阳纸贵了,你是要在大盛诗坛万古留名的人,我何德何能与你称兄道弟?”
文妙安下意识为文靖安说话,半笑半谨慎道:“严公子,你这就没意思了就,小心眼属于,我家公子……”
说到一半发现韩延用jī蛋那么大的眼睛瞪着她,她意识过来赶紧缄口,文靖安继续向严素光认错:“经过延陵治灾,又从延陵府到京城这一段路,素光兄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严素光:“我不知道。”
文靖安:“我却知素光兄为人!素光兄做事雷厉风行,对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深恶痛绝,对下面的百姓爱护有加,是一位有真本领、大抱负的年轻俊才,大盛朝堂人才济济,年轻一辈素光兄是个中翘楚。”
严素光一时语塞,想了想,冷笑道:“进翰林院没几天,正事没gān多少,溜须拍马的功夫倒学全了。”
文靖安:“肺腑之言。”
严素光:“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文靖安越发恭敬道:“我听说延陵知府上奏表功写了我的名字,圣上殿试召见之前有人推荐我的诗作,这些都是素光兄在背后周旋,欠了素光兄这么大一份人情我却迟迟才反应过来,理应跟素光兄赔礼道歉。”
说完,向严素光拱手见礼,说道:“请素光兄宽宏大量,原谅我的愚钝。”
严素光:“……”
没想过文靖安会这么直接,她也从未接受过别人的道歉,一时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幸韩延是个有眼力见的,主动打破沉默道:“靖安兄,道歉是道了,这个赔礼——”
他把“礼”字拉长以作提醒,文靖安当即从袖袋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条盒,不大,半支毛笔长短,双手递给严素光,说道:“一个小玩意,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素光兄笑纳。”
严素光半晌没有伸手接,不是她不肯原谅文靖安,只是以她的性格不能在人前显露出“服软”的一面,还是韩延这个中间人到位,代为接过那个木盒,说道:“哇,让我们看看探花郎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