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文妙安说出了她另外的发现。
“你们注意到没有?他很抗拒跟人接触,特别是男子,反正这些天看下来,我只看见小桃碰到过他,而且每天晚上他都是一个人睡,他那么喜欢gān净的一个人,这些天我们从没看见过他洗澡,我也是女扮男装,我太理解他的难处了。”
文妙安信誓旦旦说完,陈崇章蹙眉问道:“那不合理啊,他要是女子怎么做中书舍人?科举搜身那一关他就过不了。”
文靖安道:“他没有考科举,韩延说他是直接从国子监升的翰林侍读,然后升任中书舍人,这中间应该没有搜身环节,就算有,他是当朝丞相的‘孙子’,稍微做些手脚就能蒙混过关。”
陈崇章:“如果这是真的,岂不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要死人的!”
文靖安:“是要死人,但最先死的一定是我们。”
陈崇章:“……”
文靖安:“如果是真的,让人知道我们两个童生发现了丞相家的大秘密,我们能活着到京城?”
两人一听便知事关重大、非同小可,文妙安赶紧叮嘱魏小桃:“小桃,严公子的事以后你都不能再说,跟谁都不能说,千万要记住,不然我们都会有生命危险!”
魏小桃道:“我记住了!我谁也不说!打死也不说!”
陈崇章看了看魏小桃,苦笑道:“如果真是真的,他藏了这么大的秘密,做梦都不会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孩识破了。”
文靖安:“这件事我们不要再说了,等到了京城见到宁宴之后再跟他说,听他的意见。”
文妙安:“好!这件事我从没说过,你们也没听过!从今天起就当不认识他!”
文靖安:“太刻意反而不好,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我们稍微有些反常他能看出来,别不打自招了。”
文妙安不断点头,将这件彻底藏在心里,等到中午,严素光和那群延陵府的高官体察病情完毕出来,在许多衙役、军士的簇拥下于桥头汇合,他们并不急着返回延陵府,而是按照一定的位置站好,文靖安在亭子这边听得到他们说些什么。
那个延陵知府以疫病已经去除为由,极力邀请严素光回延陵府居住,其他官员纷纷附议,严素光连四品知府的面子都不给,只说要等全部病人各自归家,等南花津的村民再走出这座桥头之后他才肯离开,那群官员不敢违拗他的意思,说了些随时备好庆功宴之类的场面话,这才声势浩大返回延陵府去了。
当晚气氛一下轻松了许多,严素光不仅给还守在岗位的衙役、军士和医官加餐,竟然还把文靖安几人请到了他的大帐之中,文靖安几人按照早上的说法,面对严素光只当是寻常,不做试探,不露马脚。
这回不是韩延招呼着让他们喝酒,倒是严素光自己先举杯,也不说那些客套话,直言道:“这次的事,谢谢你们。”
说罢自己喝了一杯,文靖安几人面面相觑,韩延跟他们感慨道:“难得啊!我和严小相爷认识这么多年,头一回听他说‘谢谢’两个字!与有荣焉!”
严素光:“不会说话你就多喝酒。”
韩延笑道:“当然要喝酒!凭严小相爷这句谢谢就得多喝几杯,来来!gān了gān了。”
边说边跟文靖安等人碰杯,严素光还是老做派,问他:“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把村民放出来?”
韩延:“其实今天就差不多了,但我看延陵府来的那群废物不顺眼,我故意跟他们说还不行。”
严素光:“乱来,你耽误的是这里边的百姓。”
韩延:“明天吧,你派一队人给我,我带着他们把那些药渣、污秽都清理掉,病人住过的地方再用石灰水药粉撒一遍,然后你可以撤走围村的衙役了。”
严素光:“会不会太急了?会不会有人复发?”
韩延:“不会,我跟其他医官商量过了,现在把病人分散对他们反而有好处,根据最先治好的人来看这种病也不会复发,你如果担心后续有问题,派延陵府的医官轮流守在村子里面就行。”
严素光:“那就明天吧,一来这边的事情早已经闹得城里人心惶惶,二来老是堵住南边的路也不方便百姓进出。”
韩延不断点头,他跟严素光jiāo谈时,文靖安一般是不会插嘴的,到了这一处文靖安却和严素光说道:“我也有一个建议给你。”
文靖安主动开口,严素光也给了几分面子,说道:“但说无妨。”
文靖安:“这次之后你得让延陵府的官员发动南花津的百姓治理河道,特别是村子里面那一条,拓宽也好,挖深也罢,或者gān脆再多挖一条,目的是以后再涨水时尽量将大水带来的污秽淤泥及时冲到大河里边。当然,如果官府肯出钱,在村子外围修筑堤坝防水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