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当年他便是被这种眼神给征服,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早已改换名姓,在多年的讨好叫卖声中弯了腰,市井油气叫他损了心智,现在的他害怕看见这种眼神,因为他如今早已掌控不了姚琼。
“你可以留下,但我一定要离开。”姚琼道。
张柯的眼里充满了诧异,震惊,目光越来越幽暗,不可置信地对姚琼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要珲儿了?”
姚琼不做声的态度,在张柯眼里看来就算是默许了,他突然就笑了,目光变得狠厉起来,“姚琼,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快十年了,我竟都不能捂暖你的心吗?”
“珲儿是怎么来的你应该清楚!”
旧事重提,不亚于将从前那愈合的伤口撕开,撒上盐末,看它是如何发脓溃烂,又是如何叫人有锥心刺骨之痛。
姚琼连包袱都早已备好,在与他争吵时她早已背上了包袱,两人言辞不合,她早已打算离开。而这在张柯看来无异于是在他心中扎刺。
“不许走!”张柯拦住了姚琼的去路,“你不许丢下我!”
“张柯,我不欠你的。”姚琼眯了眼,说话决绝。
她作势就要往外走去,不想被张柯拉住了手腕,他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扯着姚琼往里间走。
即便从来都是我欠你的,我也不会允许你离开;即便这九年来的平静生活都是假象,我也不予许有人打破。
张柯心中的不甘达到了顶点,他甩开姚琼身上的包袱,欺身而上……
屋外的槐树上,殷简可谓是在树杈上看了一场好戏。
他修长的手指上缠了一道棉线,往源头看去,线的尽头是一个风筝。
大晚上的放风筝,也是个怪胎。
他的指甲轻轻划过那道棉线,风筝便立马没了束缚,飘得无影无踪了。
殷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树上,听着屋内的动静,他一转身腰间别的一把匕首闪过寒光。
指甲太长了,他在心中感叹。
不多时他周边响起了禽类扑腾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
殷简隐隐有了笑意,他伸手去接,一只鸽子便歇在了他的食指上。
他取下了鸽子身上的东西,点了个火折子定睛一看,是沈宛的回信。
她的信很简单,什么也没写,只是潦草的画了一个猪头上去。
他顾忌到屋内的人这才没有笑出声来,沈宛……沈宛……他只是在心中默念这这个名字,便觉得有趣。
被人威胁后反杀的是她,夜里放风筝的是她,之前将他的信鸽炖了的也是她,殷简枕着手臂回忆着,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他确实好久不曾见过如此对他胃口的人了。
这不过,这次他该送点什么东西过去呢?
殷简阖着双眼,夜里的晚风撩拨着他心中的思绪,没过多久他便有了主意。他chuī着口哨,唤来了另一只白鸽。
一公一母两只,刚好成双成对,殷简欣赏着歇在自己身旁的两只鸽子,见他们并排jiāo.颈亲密无间的样子一时心情大好。
就不知道这个礼物沈宛会不会喜欢。
第15章殷简脑子有病,正好她可……
距离他们运送药材去观澜村已经过了七日有余,这些日子里患病村民们一直在服食这治风寒的药材,可这病却一直不见好,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沈宛盯了袁天恒好些日子,也没从他平日里的行为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他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可以称的上是滴水不漏。
她这几日正在为那疫病发愁,这病只怕是他们连治根之本都没有找到。
昨日她房间里挑了一夜的红烛,在昏huáng的灯光下长时间看书让她眼睛酸涩不已。
打更人巡夜至此,木梆在铜锣上敲了五下,沈宛听着这几下响声便沉沉睡去。
她醒时身上披了一件湖蓝色的外衣,衣襟上有淡淡的竹香,沈宛还来不及欣喜便被突然闯进来的陶策打断了思绪。
“沈宛,不好了!”陶策慌慌张张的样子倒叫沈宛的心也悬上了。
“观澜村出事了!”
沈宛连凌乱都发髻也不打理,顶着半脸睡得红痕便随着陶策出门了。
“师兄呢?”沈宛见二楼已是空空如也,分出来了一点心神问道。
“师兄他们天微亮的时候就出发了,见你昨夜一夜没睡这才没叫你。”陶策腿长,步子也迈得快,不一会已将沈宛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他走到一半,似乎是嫌沈宛走得慢了,于是又折回来扯着沈宛的腕子就拉着她前行。
沈宛无奈小跑了起来,“到底出什么大事了?难不成是谢羽衣也染上病了?还是人都死了?”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陶策回头瞥了她一眼,“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