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话不说便回去了,回去之后他不仅要面对重病在chuáng的父亲,还得忍受村民的责骂。
他们说他父亲的病就是应了当年老天师的那句话,他就是个灾星。
可他自己却不信命,来来回回为他父亲治了两年的病,耗光了所有家财。后来他外出寻药,终于觅得良药,这才替他父亲续命。
可是两个月之前,这药突然断了,他父亲病逝。就连他自己也因为伤心过度而病倒了,整日整夜的发烧,咳嗽,怎么也不见好。
再后来,村里人渐渐地也都患上了这种病,成天堵在他家门前叫他滚出观澜村,朝他吐口水都是小事,更有甚者直接烧掉了他的屋子叫他无家可归。
他没办法,只能逃了出去。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可没想到他身上这病突然就好了,听闻天玄宗派了少侠出山相救,他这才来镇上寻人。
沈宛听完他的话,皱起了眉头,按照他这么说的话,那他可就是“传染源”了。
秦隽:“不知你寻我们作甚?”
袁天恒起身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决绝道:“请各位少侠救救我观澜村的村民!”
秦隽连忙将他扶起,陶策也上前搭了把手道:“这是我等分内之事,定当义不容辞。”
“方才袁公子你说你成天发热咳嗽,那时观澜村可只有你一人这样?”谢羽衣替袁天恒倒了杯茶,让他平息自己的气息再作答。
“应该是吧。”袁天恒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指节泛白,“虽然那时我足不出户,但想来村中应该没人再有此症状了。”
“足不出户?”沈宛适时插话道:“那你病时可有人来看你?”
袁天恒摇摇头,“他们也是在整个村子疫病严重时才想起我来,而后又发现我也有这病……”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也无须再说了。皆是些不堪回首的回忆,他尤记得奎叔是因为这场病第一个死的人。
整个观澜村只有奎叔一人真心对他好,在他父亲死的时候,也只有他过来帮忙,出钱替他爹买了一副棺材。那么好的人,居然会是在了这病手里,真是老天不开眼。
也是因为奎叔的死,众人也对他敌视了起来,从前还能容忍,现在一心只想将他赶走。
谢羽衣:“那你这病又是如何好的呢?”
“我也不知道……他自己就好了。”袁天恒支支吾吾道。
谢羽衣又仔仔细细地替他检查了一番,依然是一无所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这病是真的好了。
沈宛觉得奇怪,按理说他若是与观澜村的村民没有接触的话,这病也不应该传染的如此之快,这其中总透露着古怪。
“袁公子,你可能是我见过这天底下心地最为良善之人。”
沈宛感叹了一句,余光又往秦隽处瞟了三分,话里话间似乎带着一份yīn阳怪气,“我要是被人说了一句,心中都得怨恨三天了呢!没想到公子你如此不计前嫌,这种危急关头竟能替他们说话。”
她话音刚落,引得众人侧目。
谢羽衣皱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秦隽停住了喝茶的动作,茶杯悬在了空中。陶策对她挤眉弄眼的,有些无奈,她这是在瞎说什么?
袁天恒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哦,对了,袁兄,我们去观澜村勘察过,怎么没听村里人提起过这回事?”陶策岔开了话题。
袁天恒手指不安地躁动着,又摇了摇头,没说话。
“哼,这还不简单,把人家屋子都给烧了,心里有鬼呗。说不定是怕我们知道了,就不想替他们治病了,正道少侠,可多嫉恶如仇啊!”沈宛替他打抱不平。
袁天恒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迟迟没有从她身上挪开。陶策不禁扶额,“沈姑娘,你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我师兄又惹你生气了?”
“你胡说八道是什么?”沈宛与秦隽对视一眼,“我只是看不惯而已……”
沈宛心里想着若是她是袁天恒,恐怕这整个观澜村的人都见了阎王了。
那些人,可不值得她救。
“沈姑娘,你可真是一天一个样啊!”陶策笑道,他初次见面时当真是将沈宛当做了弱不禁风的姑娘。
“切。”沈宛不屑,“那是你不了解我。”
眼看这几人没讨论正事,秦隽挥手招来了小二,让他带袁天恒去洗澡换身衣服,四人则继续在这里吃茶。
“沈姑娘?”陶策喊道。
沈宛:“别叫我沈姑娘。”
陶策:……
完了,沈姑娘她指定生气了。陶策又想到方才她口中所说得罪她一句话也要被记恨上三天,这怎么得了。
刚开口想道歉,又听见沈宛说道:“以后也别叫我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