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观澜村坟场,一位布衣正在一座坟前除草,往里丛林繁茂,天气主yīn,坟堆遍布在树木旁,若是不及时清理,便容易杂草丛生。

  不远处便是一处断谷,这断谷的前身是十年前战乱时活埋部分叛军之地,多年来一直被视为不详,应该算是观澜村的乱葬岗,在疫病中死去的人,有些举目无亲的便埋在那,连个碑铭都没有。

  沈宛在口中嚼了一片薄荷叶,这里的味道实属有些难闻,空气中总有一股尸臭萦绕不散,她嫌恶地捏着鼻子屏气,蹲在草从里观察着袁天恒的一举一动。

  看了半响也不见这人有特殊的举动,老老实实地替他爹上了柱香,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体己话。

  其中对村民对他所做之事只字不提,仿佛真的不在意一般。

  难不成是她多虑了?

  沈宛心中正天人jiāo战,不料袁天罡早已离去。她从暗处现了身,在方才他呆的地方驻足片刻。

  身后传来细小的动静,沈宛绷紧了身子,心中警铃大作。

  “沈宛。”来人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是她熟悉的声音。

  “师兄!”

  她拉着秦隽到了yīn凉处,问话这才知道他也是暗中偷偷跟着袁天恒,沈宛没想到他也会与自己有同样的思量。

  “他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秦隽给出了他的结论,“从与他jiāo谈,在见他行事作风实属不像是能背后暗中害人的伪君子。沈宛你怎么看?”

  沈宛有些疑虑,万一这人也是装得呢?他若是提前预设好了自己要说的话,要做的事说不定也能骗过他的眼睛。

  就像她一样。

  但沈宛并不作答,只是打趣道:“没想到师兄你也会跟踪人呐!”

  秦隽没理会她的戏谑,只同她讲现下自己要往村子中心走,问她跟不跟上。

  这跟自然是要跟的,就算他不是沈宛自己也是得跟上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话会从秦隽的嘴里说出来,她心中大喜便迫不及待地跟上。

  所谓得意忘形,在这用来形容沈宛最为贴切不过。

  她迈步准备跑过去时,不慎踩住了自己的衣裙,眼看就要来了个脸着地,没想地没碰着,倒是窝在了秦隽的臂弯里。

  他方才明明离她一丈远……

  秦隽扶她起来,话一句都没说,可沈宛却从他眼里看出了紧张。

  她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此时不妨来个顺水推舟,“师兄,我脚好像崴了。”

  秦隽正欲松开的手又搀上了她的臂膀,声音柔了几分,“怎么这么不小心?”

  “好像走不动路了。”沈宛在一旁提点道。

  “……”

  于是乎沈宛如愿的趴在了秦隽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忍不住窃喜。

  “师兄,你好像耳朵红了?”

  她感觉到秦隽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直,“没有……别瞎说。”

  “师兄,那这是什么?”沈宛捂嘴偷笑,用指尖亲触了他发红的耳廓,佯装一副诧异的样子。

  静谧。

  有心者唯闻心如擂鼓,振聋发聩。

  路上秦隽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无论沈宛如何挑逗,他一律闭口不言。

  久而久之,沈宛便不再乱动了,在秦隽背上打起哈欠来。

  “师兄,我困了,背我回家吧……”

  “嗯。”

  沈宛是闻着花香醒的,她醒来时一只白鸽口衔栀子花落在她的chuáng榻前,这次鸽子脚上换了东西,系着一根红绳。

  这个殷简,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14章这个谢羽衣果然有问题。……

  谢羽衣回来时沈宛寻了个由头在她房间去坐了会,不仅言辞上总往衣服首饰鞋之类上引,连目光也总爱游dàng在她脚上那双靴子上,可惜不是她要找的那个。

  两人闲聊了没几句,谢羽衣起身替她倒了杯茶。

  沈宛扣着茶盅细抿一口,口中只觉得茶香四溢,内里还夹着一种花香,她又闭着眼睛回味了一番,是玉兰的味道。

  “玉兰?我记得羽衣你好像不怎么喜欢玉兰,怎么还会用玉兰泡茶?”沈宛放下了茶盅,直言道。

  有次陶策为了讨谢羽衣的欢心特地买了一只香囊送给她,里面和着玉兰花的香气,谢羽衣似乎不太喜欢,便拒绝了陶策的好意,怎么这个时候倒用玉兰给她泡起茶来了?

  谢羽衣凝视着沈宛,思绪又不知飞到了哪个天边外,最后只淡然一笑,“这茶是我出谷时一位故人赠与我的,她说玉兰花长得很符合她的心意,所以她便喜欢用这来泡茶。我想你性子与她接近,也喜欢玉兰,所以将这茶也泡与你吃。”

  她怎么知道我喜欢玉兰,莫不是陶策那个大嘴巴说的?沈宛心中奇怪。

  自打陶策被谢羽衣拒绝后,这陶策便恨不能将那香囊扔的远远地,碰巧这一幕被她看见了,她也就随口提了几句,不曾想这陶策最后竟死乞白赖地要将这玉兰香囊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