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羽衣盯着沈宛,见她径直地从自己身侧走过,有些不解。
按照这妖女的一般习性,她此刻的正确做法应该是拿着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颈上,然后对她进行威bī利诱,再用她身上携带的毒物对她进行不断的折磨,bī她说出那镯子的下落。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沈宛用脚在累积的层层叠叠的枯叶中寻找着什么,不等谢羽衣继续思考,那声音便戛然而止。
再见时,沈宛已经拿了一捆麻绳在手里,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谢羽衣。
不出所料,谢羽衣被她就近绑在了三五根竹子上。
她就说这个沈宛怎么会赤手空拳的邀她到这里来,原来是早有准备,她心中更加不屑。
沈宛将这人绑好时心中顿感任务完成,不由得拍拍手,这一动就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扯动之间大片的血迹涌了出来。
她的痛觉神经一直很弱,尤其是在混沌期,对痛的感知一直不如从前,对笑,情爱之类亦然。
她捂住了伤口,皱眉惋惜,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绿罗裙。
“谢羽衣,我再问你一遍,我的东西你放哪了?”
“想不到啊,沈宛,同秦隽在一起你还真变良善了?”
谢羽衣嘲讽的话不绝于耳,“你以前不是最会唬人了么?曾经的你可是拿刀子将人的皮肉一层一层割下来连眼都不眨的妖女,怎么如今到只能同我玩起来捆绑这些个小伎俩?”
她的话让沈宛陷入了深思,以前的事她确实忘了一段,可在她那些没忘的记忆中她怎么不记得还有这样一回事?
“把话说清楚,我割谁的皮肉了?”沈宛的语气陡然间降到了冰点,她虽然睚眦必报,但也不至于bàonüè至此,顶多也就是拿些让人痛上几个时辰的药丸喂给他们当糖丸吃罢了。
谢羽衣收住了想要外泄的话,眼珠在泛着秋波的眼眶内转了几圈,这才缓缓道:“你还真忘了?”
“如你所见,你若是好好配合,我还可以留你一条小命。”沈宛背手道。
谢羽衣停顿了半响,开口时已然变成了另外一番风云,“沈宛,你不会以为你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就清清白白的能够同秦隽在一起了吧?你不过是人人喊打喊杀的魔教妖女,而他是风光霁月的正道少侠,就算你不记得,你也摆脱不了你魔教的身份。”
像这种话,沈宛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她最烦别人的说教之词,尤其是那人还同她玩什么顾左右而言他。
“少扯开话题了。再说了,你难道就不觉得你在我身上说出口的话次次都能回旋镖扎到你自己么?”沈宛道:“我和秦隽不可能,那你和你那打的火热的陶策就能在一起吗?”
谢羽衣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谁说我对陶策就是真心的了?”
“那你凭什么断定我对秦隽是真心的呢?”沈宛眸子里闪着异动,嗤笑道。
谢羽衣冷哼一声,也对,像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心呢?
当初若不是她先下手为qiáng,只怕如今的谢羽衣早就不会存在了。
“你不肯说也不要紧,我自有办法让你开口。”沈宛不愿再làng费时间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她从葫芦里取了一颗吐真丸,“这东西,你吃下去不说也得说,否则会爆体而亡。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谢羽衣,我等着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说着,她便捏着谢羽衣的下颌骨,qiáng迫她将这吐真丸给吃下去。
竹林里一些细小的响声分去了沈宛的一些注意,从暗处飞旋过来一只白色羽毛,眼瞅着就要扎上沈宛的手,她立即弹跳开来。
一袭黑影从她身边略过,沈宛一个晃神,手中的吐真丸便被那人给夺了去。
那人的一张脸从谢羽衣身前飘过时,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那人对她笑了一下,给了她一个眼神,谢羽衣便立马回复平静,低下头颅,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原来这就是真的吐真丸。”那人将棕黑的药丸拿在手里,在沈宛一丈之外的地方借着月色打量他手中的稀世珍宝。
“殷简!”沈宛咬牙道:“快把东西还我!”
男人见她脸上显露出如此凶狠的表情,便立马将这吐真丸收进了自己的怀里,扯着一张俊美的脸皮朝她笑呵呵道:“小宛同我生什么气,再说你本就差我一枚吐真丸,难不成你不记得了?”
沈宛见他又提起了两人初见的事,心中暗自思忖了一番,眼前这个殷简按照她现在的实力肯定打不过,况且也不知他在这里偷听了多久,又知道了她多少秘密,总之先别撕破脸皮为好。
虽然她提醒自己先别得罪这人,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