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遗憾了。”老板摇摇头,“我做卤肉面可是一绝。”
“对不起哈,我们都只吃素。”
“唉。”
趁着老板进到后厨,齐云肆和赵星海对视一眼,悄悄跟了过去。
他贴近门缝,见锅里煮着沸腾的热水,老板站在生锈的灶台前,正从右侧那脏兮兮的罐子里舀了一勺血刺呼啦的肉酱,放在鼻尖闻了闻,甚至还伸舌头舔了一下,神情陶醉。
那大概就是制作卤肉面的原材料。
他回到座位,简要说明情况,并大胆猜测。
“那罐子里装的,肯定不是正常的猪肉酱或者牛肉酱,我怀疑是人肉。”
身为监察局要员,三人这些年穿越过的空间太多了,什么变态的东西都见过,所以轻松接受了这一设定。
毕竟是凌旭定位的空间,怎么可能正常。
“不正常最好。”姜玄月说,“正常了倒让人无从下手。”
“那咱们就先从他身上查起,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
于是三人坐那开始等,等到老板煮好了三碗面端出来,依次摆在他们面前。
清汤寡水的,没什么大滋味,也就是凑合吃。
姜玄月喜欢酸辣口的东西,齐云肆一面往她碗里加着醋汁和辣油,一面还不忘暗中端详老板。
老板就坐在不远处,手指放在膝前缠来绕去,眼珠也小幅度左右转动,明显是在琢磨些不对劲的念头。
面吃到一半,他挂着不自然的笑容开了口。
“天色这么晚,三位订好住宿的地方了吗?”
“没有呢,您有好地方推荐吗?”
“我朋友家的院子很大,有客房可以出租,你们不嫌弃就先住下。”
三人互相耳语。
“绝了,那院子绝对有问题。”
“剧情这不就自动推进了吗?”
“住,告诉他,马上就住。”
于是赵星海情真意切地回答:“谢谢您,您可真是个好人呐!”
*
老板关了面馆大门,驾驶着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载三人去往那所谓朋友家的院子。
一路上老板都在试探着与他们闲谈,闲谈的主旨显而易见,为了确认他们是否真的是外乡人,以及社会关系背景复不复杂。
仗着大家的脸长得都比较显嫩,他们大言不惭,谎称自己是受多年救济坚持读书,如今在勤工俭学的孤儿大学生,这次是来采风的。
潜台词是:有什么坏心思请随便搞,千万别有后顾之忧。
不难看出,在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老板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那座院子坐落于很偏僻的位置,开车七拐八拐才到,途中经过了很多破旧的砖瓦矮房,还有两排延伸挺远的槐树群。
槐树聚yīn拢yīn,最容易招致不gān净的东西,这里种了这么多,能有好事才怪了。
老板告诉三人:“两位先生住在东边客房,这位小姐住在西边客房。”
“为什么?”齐云肆严肃沟通,“我们不应该住在一起吗?”
“我们这里有习俗,未婚男女不能住在一起。”
“但我和这位小姐是恋人,迟早要结婚的。”
话音未落,姜玄月已经毫不客气把他脑袋按了下去。
她对老板说:“就按你的安排。”
……
齐云肆能拗得过姜玄月吗?当然不能。
所以尽管不情不愿,他最后依然眼睁睁看着她独自前往西边客房,自己则被赵星海无情拽离原地。
“你现在特别像那种拆散有情人的混账和尚你知道吗?”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赵星海一天到晚被他整得无语,“就算我不拉你,你难道就不会被姜从房间里踹出来了?”
“她不会,她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对我可心软了。”
客房面积不大,只有几件最简单的家具,桌椅都掉了漆;天花板的顶灯还坏了,只有chuáng头墙壁上一盏光芒微弱的灯,勉qiáng能照亮四周。
窗帘似乎是刚刚洗过的,边缘微湿,赵星海顺手把没关好的窗户也给锁紧了。
他就势往硬chuáng板上一躺,打着哈欠问。
“那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不一样?我看她对所有人都一个样,包括对你和凌旭也没区别。”
“她对凌旭和对我能一样吗?”齐云肆和他并排躺下,很悠闲地将双臂枕在脑后,“她揍过凌旭多少次?她可一次也没揍过我。”
“难道不是因为她不想跟智障一般见识?”
“胡扯,是因为她外表qiáng势,内心也有柔软的一面,她把那柔软的一面唯独留给了我。”
赵星海叹气:“你太能自我攻略了,我服了——但我要特别纠正一点,她那是qiáng势吗?她那明明是残bào。”
“够了,我不允许你在背后诋毁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