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美人,虽日常以男装示人,但她该有的地方都有,且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属于女子特有的线条皆被严严实实裹来了起来,防范得就好像她丑得没法见人,恨不得连头都给她遮起来。
直至此刻,安北侯也不愿意正眼看她,像是在避嫌。
他蹲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宝剑。
一言不发,只沉默地擦剑。
陆云缈挣扎了两下无果,索性作罢,她很快便接受了眼下的局面,坦然地坐在地上,眉梢挑起,笑得万种风情。
“喂,安北侯,深夜来我闺房意欲何为?”女子虽长了一副中原人的长相,性子却丝毫不像中原人那般含蓄,她眼里是赤.礻果的调戏与暗示,“莫不是侯爷的夫人不能满足您的遇望,所以……”
咻——!!
一道饱含杀气的剑风扫了过来,陆云缈没来得及躲闪,被削掉了半边长发。
她垂眸看了看地上的断发,脸上的笑慢慢敛起。
陆云缈抬头看去,男人依旧蹲在那里,似乎是原来那个姿势有些累了,他gān脆席地而坐,继续专心地擦着剑。
月光极淡,落在男人冷淡的侧颜上,平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明明那么暧昧的场面,被chūn初的夜间冷风一chuī,就都没了。
陆云缈打了个哆嗦,“我说安北侯,有话不能进屋说吗?你不冷?”
虞砚眼睛抬都没抬,孟久知察言观色,替男人回答:“侯爷已经有了家室,再与旁的女子共处一室的话……不方便,说不清。”
这话说进了虞砚的心坎里,他一想到今夜他所有悲惨的遭遇都是源于陆云缈那封信,心里的怒意又叠了一层。
陆云缈一听又勾唇笑了,“没想到安北侯竟是这般惧内,我对你更感兴趣了。”
谁能想到这么冷这么凶的一个人,对着自己的夫人是那般柔情似水。
虞砚擦剑的动作顿了下,懒散地掀了眼皮瞥她一眼,那一眼虽漫不经心,却凌厉锋利。
只看了一眼,又垂下头,视线落回剑刃上。
陆云缈不在意他是否回应,自顾自道:“我见过的男人很多,无一不是贪恋美色与身子,要么就是垂涎我许诺给他们的权势或是金钱,俗气,都没什么意思。”
“我父汗不知道我是野种,我给他端上那碗毒药时,他还夸我孝顺,他也是个俗气的人。看着他从马上掉下来,看着那些人惊慌失措,我觉得可太有意思啦。”
陆云缈眉飞色舞地说道,“就跟那个蠢货一样,他当年被我母亲迷得神魂颠倒,为了我母亲,他背叛了一切。我带着母亲的信物去找他时,他还激动地叫我女儿。”
“啊哈哈哈女儿,他也有趣,本想多观察些日子,看看这样一个为了情人背叛一切的男人到底多有种。可惜……他非要把山庄给我,要求是希望我能说服母亲跟他见一面。”
陆云缈面露可惜,“太遗憾了,我都还没开口,他就把山庄给了我,没意思,他也不过如此,所以他也死了,唉,无趣得很。”
“我果然不该对他抱有期待的,他既然对我母亲情根深种,那就应该杀进王庭,把我母亲抢回去啊。嘁,没种,敢玩女人不敢抢夺。”
孟久知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他完全不能理解陆云缈每一句话的关联,他觉得她每一句话都很矛盾、不通,颠三倒四,混乱不堪。
孟久知看了一眼虞砚,深觉自家主子和她比起来,当真是正常多了。
“哎,安北侯,你说说话呀,”陆云缈不知想起来什么,眼里迸发出兴奋又诡谲的光,她舔了下唇道,“我睡过那么多男人,还没睡过你这种的,不如你试试我,我把西戎送给你啊?”
孟久知被口水呛到,剧烈得咳了起来,他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这个有着惊世骇俗想法的女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可真是个疯子。
身旁的男人突然动了动,他擦gān净了剑,把手帕随手一扔,剑未入鞘,就这么拎着站了起来。
他眉眼间皆是冷淡,对着陆云缈的挑衅有些不耐烦。
他并不在意陆云缈说的这些,他觉得自己应该拦下陆云缈,夜色珍贵,他不能把时间都làng费在这里。
虞砚走过去,走到陆云缈的身后,又往远处走了走,确定对方没办法回头看他,自己也不用看这个疯女人时才停脚。
虞砚背对着她道:“陆庄主很自信。”
给他提供了住处的消息,似乎是笃定了他不会找上门来。
陆云缈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很想回头看他一眼,可惜她才一动,站在她旁边的孟久知就把刀架在了陆云缈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