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神情未变,仍微微低头,望着他发呆。
她从没有这个姿势看过他。
安北侯,驰骋沙场的战神,一向都只有别人仰望他的份,可他此时此刻弯下了腰,就在她的面前。
明娆羞窘地闭了一下眼睛。
在她闭上眼睛那一瞬,额头上突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触了上来。
虞砚抬起上身,轻轻吻在她的额头。
明娆吓得忙睁开眼睛,她错愕地看着男人棱角优越的下颌,刹那间,身子僵住,不敢动弹。
鼻间皆是他身上清冷的淡香,还混着淡淡的一点安神香味。
上回见面时,他身上还不是这个味道,而此刻的味道,倒是与前世很像了,这股安神香,也像极了她惯用的。
源源不断的暖意直往心口涌,心cháo澎湃,被他亲吻的地方,皮肤稍稍发麻,除了一股冲上头顶的qiáng烈的麻意,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心中也燃起一丝冲动。
明娆突然后退了些,抬了眼,撞进他愈发深邃的眸中。
二人近在咫尺,呼吸相融。
对视片刻,明娆突然微微仰头,抬起下巴,仿佛是仿佛是受了蛊惑一般,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虞砚握着一角衣带的手指顷刻间收紧,呼吸在这一刻失了节奏。
毫无犹豫地,修长匀称的手指穿进带子里,勾勾挑挑,绸带落地。
厚重的婚衣没了束缚,慢慢敞开。
她里面穿着的是大红色的内杉,玲珑身材,尽显妩媚。
虞砚眸色幽邃,深深望了她一眼。
蓦地将人抱起,一步一步,走向喜榻。
……
红烛燃尽,骤雨方歇。
那件明娆嫌弃沉重的嫁衣已沾湿,皱皱巴巴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盖在上面的,是男子的红色婚服。
回dàng了半宿的小shòu般的呜咽声终于停了,虞砚懒散地靠在chuáng头,臂弯蜷缩着个小女人。
雪肌腻理,莹白如玉。
青丝如墨般铺在他的胸口,大红锦被盖至她的香肩,半掩妩色,带着欲迎还拒的诱引。
女子眼尾殷红,脸上布满未gān的泪痕,她鼻尖红红的,唇上还泛着水光。
虞砚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女孩粉嫩的脸颊,痒痒的。
被人扰了清梦,明娆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被水洗涤过的眸子含烟笼雾,她见到他笑意疏懒,大脑嗡得一声。
被反复吸吮过的唇还在麻着,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来了些脾气。
早知会疼,可没想到竟这般痛苦。
她不好意思控诉什么,羞于回忆起方才发生的种种,撑着身子想要翻身,却在要动作的时候,被人察觉到意图。
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肩膀,不叫她乱动。
“躲什么?”
低沉沙哑的声音又拖着懒洋洋的长音,微调散漫,放松惬意。
他舒展的眉间,含笑的凤眸,上扬的唇角,无一不再诉说着他的愉悦。
明娆顿时气得想要咬他一口。
齿尖磨了磨,视线突然顿住。
目光聚在他身上——
他的胸口,肩膀,甚至是下巴……
都有她的小牙印!
真要命!
明娆紧紧闭上眼睛,不好意思地往下缩了缩,脸埋进被子,像是只要把自己藏起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头顶传来男人短促的轻笑声。
“虞砚!”
明娆恼羞成怒,于被下发出一声无能的怒吼。
说是怒吼,那是明娆自己觉得。听在虞砚的耳中,实在也算不上凶。
娇娇的一声,倒是又勾得人还未熄灭的邪火又死活复燃,再度卷土重来。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竟是这般动听。
虞砚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在想要的某些事上,他从来不会与人客气。
于是在她徒劳的抵抗中,他又慢慢地品尝起今夜的加餐。
再度归于宁静,已是天光泛白。
明娆累得睡熟了。
虞砚安静起身下地,线条分明的腹肌bào露在了穿透进来的浅薄的日光之下。
他将地上的两身喜服捡起,随意披上自己的那件,将女子的红嫁衣叠好,放在暖榻上。
原本铺着的被褥已经湿了一大片,再也不能用。
虞砚唤人送来热水,试好水温,将明娆抱着放进了浴桶中。
温暖的热水没过肌肤,舒适感顺着肌肤的纹理下渗,直入骨子里。
明娆喟叹了一声,满足地弯起唇角。
她当真是累坏了,这么折腾都没醒。
虞砚双手撑在桶的边缘,微微俯身,唇畔上扬。
目光难以从她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上挪开。
欣赏自己的杰作良久,虞砚笑得满足。
他前倾身子,黑色的发由肩后滑落,发尾落入水中。
水中的女子动了动,水波dàng漾,漂浮的一束墨发随着波纹,缓缓靠近水中的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