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久知放下手,睁着红通通的兔子眼道:“三王女那边有动静。”
话音落,虞砚眉眼轻抬,与孟久知对上了视线。
……
陆云缈不知又打了什么算盘,竟然主动地以三王女的名义十分正式地向安北侯递jiāo了拜帖。
明娆的直觉果然很准,她直觉陆云缈不对劲,虞砚深以为然。
虞砚觉得陆云缈不是什么寻常人。
不是寻常人是指,比如与他一样,都不是什么脑子正常的人。
“主子,属下没有向外透露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孟久知脸色凝重道,“她为何主动坦白?还是说……”她知道了?
虞砚沉默着,手里捏着的是那张拜帖。
上头的字迹很漂亮,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很难看出这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帖子上给了安北侯两个选择,一个是安北侯府,还有一个便是三殿下的府邸。
陆云缈的意思很明显——
要么到我的地盘,要么到你的地盘。
可是孟久知却百思不得其解,从没有听说过敌对的双方有谁会把在其中一人的住处当做会面地点的,这也太冒险了。
陆云缈的心思不好猜,毕竟她脑子不同寻常。
孟久知悄悄看了一眼面色难辨的男人,心道这位三王女怕是比他家主子还要疯。
孟久知看着那一行字,三殿下的府邸是他们没有探查到的消息,陆云缈竟然主动报了出来。
“她或许不知。”男人淡声道。
陆云缈或许不知虞砚掌握了什么,但她就是突然想自bào身份。
没有缘由,大概就是一时兴起,把自己的底牌jiāo出去,打算跟死敌玩一玩。
孟久知道:“我们如何回复?”
虞砚眉眼未抬,神情清冷淡然,抬手将信纸置于烛火上。
“赴约。”
上门拜访绝无可能,虞砚叫孟久知把会面地点定在初见时的那家茶楼,没半日功夫收到那边的回信,陆云缈说好。
第二日清晨虞砚早早起了,他把尚在睡梦中的明娆捞进怀里,轻轻啄吻。
“今日需要出门一趟,大约半日。”男人忍着心底的不舍,哑声道,“你乖乖的,等我回家。”
“嗯?”
明娆刚醒,迷迷糊糊地被人吻了额头,刚想回应,便见男人已抽身离开,拿上剑出了门。
……
虞砚步子迈得很快,孟久知匆匆跟上。
“主子,可要调集暗卫?”
虞砚道:“不必。”
信上叫他只身前往,不许带人。
“可是主子,若是有诈……”孟久知担忧道,“您不能出事。”
虞砚淡声道:“不会。”
孟久知闻言便不再劝。
安北侯只身潜入敌军的包围也不是一两回,他有时过于自负,自信能够脱身,事实上也是如此,他还从未失手过。
到了茶楼,孟久知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虞砚没管他,径自到了定好的雅间,这一等便是半日。
眼见太阳移到正上方,过了午时,虞砚才慢条斯理地饮下最后一杯茶。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剑,一言不发地起身往外走。
孟久知早等得不耐烦,追了上去,愤愤道:“这个陆……真是不知包藏什么祸心,她竟这般耍您玩!”
前一日诚意满满递上拜帖,今日他们就被人放了鸽子!
虞砚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神色,他依旧困倦地半睁着眼,整个人都提不起jīng神的样子。
他懒得想陆云缈是什么心思,更懒得计较今日被人戏耍。他心里想的是,若是快些,还能陪明娆用午膳。
骑马回到侯府,拎着袍子往里走,走到府门前时,男人蓦地驻足,手搭在剑上。
眉间轻蹙,稍稍偏过头,耳朵动了下。
说时迟那时快!
虞砚快速地往旁边一闪身。
咻——咚——!!
一记飞镖刺了过来。
与此同时,有暗卫去追踪放暗器的人。
孟久知脸色凝重上前,只见锋利的尖头深深扎进了朱红立柱上,上头插着一封信。
他将信取下,呈到虞砚面前。
上面依旧是龙飞凤舞的文字——
“安北侯果然如外人传的那般守约,有诺必践。今日小王这里突有急事,脱不开身,委实抱歉。明日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小王必定亲自赔罪,还望侯爷见谅。”
落款是陆云缈。
虞砚眉头轻皱,唇瓣紧抿,浑身渐渐有不耐烦的气息散了出来。
孟久知看完内容,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顾虑到府外不适合jiāo谈,忍下不满,跟着虞砚进了府们。
书房的门关上,孟久知才忍无可忍道:“属下还以为这位三殿下是想要与我们合作,结果她竟是这个态度。”
不怪孟久知会这样想,西戎那边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局势并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