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一片沸腾。
尹言生无可恋地把头埋在沈时煜怀里,沈时煜垂眸,凝视着那乌黑的小脑袋,声音冰冷:“先去医院。”
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人,听了沈时煜这话,大抵知道他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了。
拐角yīn暗处,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方才发生的一幕。
第十章兜兜转转,他还是原来的沈时煜
福兰私立医院VIP病房。
尹言做完了一系列检查,此刻正躺在轮椅上眼巴巴地看着主刀医生,可怜兮兮地问:“大哥,我会残废吗?”
主刀医生给了她一个最官方的回答:“手术成功的话行走没有问题。”
“那就好。”尹言舒了一口气。
她正暗自庆幸时,耳畔传来沈时煜冒着寒气的冷冽之声:“手术全程不要麻醉,直接做就好。”
“为什么不麻醉?”尹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很能打吗,要什么麻醉。”
“我又不是铁人。”
尹言的最后一个字音,因着沈时煜扫过来的冷厉眼神而弱了下来。
尹言闭嘴,趁沈时煜回头之际,双手合十,对着医生做着拜托拜托的手势,待某人看过来时,又忙把手缩了回来。
她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医生会心一笑:“这里是医院,凡事都得听医生的,哪有不打麻药的道理。”
“嗯嗯,大哥说得是。”
尹言赶紧搭腔,刻意避开沈时煜那灼人的视线。
而沈时煜心里却堵得不行。
他想对她破口大骂质问她为什么要参加比赛,却在看到她红肿的侧脸,还有手臂和大腿上的青紫瘀伤时,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gān坐着生闷气。
手术灯灭了。
尹言被推了出来,面色苍白,仍处在昏迷中。
莫靖垣这时来了一趟,见沈时煜坚持守在医院,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莫靖垣走后,沈时煜待在病房里照顾尹言。
临近凌晨,他关了灯,和衣躺在chuáng上,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难以入眠。
他借着月光,看向邻chuáng的尹言。
她睡得并不安稳,兴许是麻醉药效过后身体的痛楚,让她眉头紧蹙,身子不停地发抖。
沈时煜缓缓起身,才坐在chuáng边的凳子上,便看到她的双眸睁得大大的。
“醒了?”
“嗯。”
尹言低声应着,缓过神来后揪着被子忸怩了许久,才红着脸小声道:“我、我想上洗手间……”
她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所以上洗手间的话,得有人扶一把。
眼下,能扶她的也只有这位爷了。
“在疾风馆时,你一个人不是挺能耐的嘛。”
他说的是那一次尹言拔刀后养伤的过程中,上洗手间和洗澡,都坚持亲力亲为。
尹言有点窘,毕竟麻药才散,她整个人都不怎么好。
她眼角余光瞥到某人冷硬的侧脸时,顿时觉得还是自己爬过去比较好。
尹言正试图自己下地时,身子忽地腾空。沈时煜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冷冷地问道:“你的腿是不是不想好了?”
尹言心塞,因自知理亏,所以此刻就算被嫌弃也乖得跟只小猫咪似的。
进了洗手间,她还来不及让他出去,他便利落地将她按在了马桶上,说道:“快点!”
“……”
快点?
什么意思?
他不打算出去吗?
尹言都快羞死了,而沈时煜一脸yīn沉地瞪着她,吓得她尿都要倒流了。
“那个……你是不是应该出去?”
沈时煜倚在门框上,冷哼道:“这种时候还知道男女有别了?”
“你在这儿我没法上厕所,你出去,把门关上!”
“还蹬鼻子上脸了?”沈时煜本就不耐烦,心里早就蓄了一股无名火,被她这么一折腾,哪会给什么好脸色。
至于尹言,平白被他呵斥只觉得委屈极了,撇了撇小嘴,连带着眼眶都红了。
她就想上个厕所,还要被他吼,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尹言梗着脖子咬牙单腿站了起来,推开他就往外蹦。
她这副倔驴样,看得沈时煜的脸更黑了。
她蹦得急,腿又痛,没几步就摔了。幸好沈时煜手快,扶住了她的腰,大声喊道:“大晚上闹腾什么?”
“哪里是我在闹,明明是你,你凶我!”
沈时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轻轻叹了口气,冷着脸重新抱起她。
而尹言这次很配合,然而,偏头的刹那,她的唇瓣不小心轻擦过他的脸畔。这蜻蜓点水般的柔软碰触,惹得两人皆是一怔。
还是沈时煜率先反应过来,垂眸凉凉地睨了她一眼,说道:“色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