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宵觉得新鲜,qiáng行扯了个浅笑。
他刚想自己说没事。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脸颊上。
阮宵嘴唇颤了颤,目光呆滞住。
然后,就见一颗颗血珠子从周牧野的额前发丝间滚下,速度越来越快。
场边响起尖叫声,有人喊:“快打120!”
阮宵这次知道,刚才腾空时,冰刀划在周牧野的额角,落下一道血口子。
***
在救护车上,周牧野坐在长椅上,接受旁边医生的处理。
周牧野的腿上,伏着一颗脑袋,连同那细瘦的肩膀在一抽一抽。
周牧野仰着脸,被双氧水碰上伤口,烦躁得皱皱眉。
听着不间断的抽噎声,他不能低头,只好伸手,略显粗bào地揉揉腿上的脑袋:“哭丧呢?”
阮宵摇摇头,还在抽噎。
把一旁的医生都给看笑了,道:“没那么严重,看着害怕,其实可以不缝针。”
阮宵又是摇头,口齿不清道:“你懂什么……”
遭受质疑的医生:“……”
周牧野现在没工夫理阮宵。
阮宵自个儿哭了一会儿,抓过周牧野的手,在他掌心里蹭了把湿漉漉的脸,一抽一抽地小声道:“阿野,我们不去比赛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捻转步解释来自于百度百科。
感谢大家~
第42章阮宵:我的最爱
阮宵的眼泪擦不净,不过他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又咕哝着重复了句:“算了……不练了,我们不去比赛了……”
“你这算什么运动员?”周牧野没办法看阮宵,咬了下唇,气得有些想笑,“国家退堂鼓一级运动员?……嘶……”
医生也意识到手重了,低下视线,说:“忍忍啊,伤口得清理gān净。”
周牧野不再说话。
阮宵怕妨碍到周牧野,便放开他的手,往旁边坐了一点,依旧望着周牧野的方向。
周牧野的那道伤口落在眉梢侧上方三公分处,皮肉被双氧水冲得发白,眼尾和脸颊上还染着未擦净的模糊的殷红血迹。
处理伤口的时候,周牧野压紧唇角,每当医生用棉签蘸一下伤口里露出的肉,他清晰的下颌线都会绷紧一下,咬肌明显。
阮宵用掌心抹了把通红的眼睛,双手又插进并紧的膝盖间,唇角颤个不停,还是想哭。
余忠华自己开车去医院,所以不在救护车上,只让队长叶子随行,就坐在他们对面。
叶子看阮宵哭成小可怜的样子,心都快化了。
她没忍住探身,拍了拍阮宵的手臂,软声安慰道:“没事的呀,医生都说了,不用缝针,只是看着可怕。”
阮宵吸了吸鼻子,压抑住抽噎,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点了点头:“嗯……”
这时,医生以一种犀利的目光扫向阮宵。
他刚才明明说的就是同样的话,怎么换来的就是一句“你懂什么”?
摇了摇头,难怪都说医患关系紧张。
救护车到了医院后,周牧野的伤口已经贴上纱布,处理都已经完毕,自己下车走进的医院。
余忠华正好也开着车赶到了,要带周牧野去做脑部CT。
虽然周牧野表示过没那么严重,但余忠华执意要带他去检查。
“我在花滑队里待了三十多年,还能没经验?”余忠华站在电梯口,挥手叫他跟上,严肃道,“你这可是被冰刀砸了下脑袋,搞不好已经留下了看不见的创伤,现在不去检查,到时候真出问题就晚了。”
周牧野倒是一脸无所畏惧,但阮宵却在一旁小小地倒抽一口凉气。
周牧野听到动静,偏头看他。
那张绝色小脸还挂着泪珠,脸庞和眼角湿润,眼睛和鼻尖红红的,脸色却有些苍白,显出担惊受怕的一张脸。
显然是把余忠华的话听进去了。
周牧野嫌麻烦地“啧”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跟余忠华进了电梯。
周牧野做完CT后,又进了看诊室,由医生诊断结果。
阮宵一直坐在外面走廊里等待。
现在时间快夜里九点,医院里没什么人,这条走廊上更是空dàngdàng的,灯光都比高峰期显得黯淡了一截。
阮宵背靠椅子,仰面望天花板的对角发呆。
就在这个时候。
一瓶热饮递到面前。
阮宵抬头,叶子站在他面前,对他露出大大的微笑,道:“在贩卖机上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阮宵看了眼饮料,接过,不过兴致依旧不高,病恹恹的:“谢谢你……”
叶子在阮宵旁边坐下,想来想去,希望阮宵能放宽心,道:“放心好了,我以前也不小心踢到过舞伴,但你看我舞伴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没那么脆弱的,而且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以前踢到了谁,还都互相有心情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