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之水底』的鑰匙,是我。」
「有利……」
目瞪口呆的他喃喃唸著某人的名宇,然後再次哀求「千萬不能碰」。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好不安的。
「放心,我辦得到,沒問題。」
我們究竟距離多遠?但是我真的有辦得到的自信。那種感覺就像是長久沒有騎馬,不過如果是心靈相通的愛馬,就能夠駕馭自如的自信。
「因為這是我的一部分。」
我同時也是這個的一部分。
但是我們之間還有阻礙,是一個連臉都看不清楚的女人。但是區區人類無法隔開我們的關系。隨著我慢慢往前進,女性的身體不知不覺離開盒子,有一股力量bī她那麼做。因為盒子正在排除妨礙的事物。
「終於回來了。」
我抱持近乎歡喜的心情,將手伸到發出藍光的盒子上面。
當我還沒准備要不要碰時,一陣彷彿被針刺到的痛楚,從指尖最尖的銳角鑽進來。不曉得是力量要鑽進來?還是想出去?或者兩者皆是?不管怎麼樣,通路再次出現。我看見與光芒同樣顏色,而且非常細微的青筋。
頓時又有一股像是被雷打到的沖擊,以及扯裂連接心髒的血管的痛楚襲擊我。
我當然不曾有過那種經瞼,不過只能想到那種形容方式。因為心跳突然加快,卻又遭到強烈制止而導致脈搏沒有跳動,只能在某人僵硬的指間伸縮一般痛苦。
無法忍受的我終於倒在盒子上面。
雖然中間隔著衣服,胸口還是直接接觸木紋。下一秒鐘,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從接觸的部分流進體內。從腹部、胸部肩膀、手臂、轉到一旁的右臉頰、眼尾、右耳、嘴角。
疼痛感也隨著流進體內而逐漸減弱,變成可能讓人睡著的溫和感受。即使閉上眼睛,藍光依然殘留在視野裡。唯獨夾在中間的魔石貼在胸口,並且不斷發熱。
不久之後,就連沒有接觸盒子的部分——大腿跟腳踝也感覺得到流動。我知道水已經淹到腳踝,接著瞬間淹沒小腿,到達接近膝蓋的下方。
在水道流動的不是海水,因為溫度不一樣。感覺起來像是chūn天湖泊裡的融冰那麼冰。
這時我聽到遠處傳來刺耳的慘叫,大概是經過的人們在吵鬧。
「已經夠了,澀谷!離開,快點離開!」
就連賢者大人也在哇哇大叫,都已經跟你說沒問題了。
我輕輕張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臉映在覆蓋一層水的盒子表面。是名年輕的短發男性……
「是誰?」
就在我准備開口的瞬間,一股從旁邊撞過來的力道把我從盒子上方拉開,甚至飛到石壁旁邊。雖然撞到肩膀,因為石壁與我之間還有別人的身體,因此緩和許多沖擊力道。
撞到我的男子大叫:
「搞什麼!」
「肯……」
我因為沙啞而發不出聲音。
「你這是在做什麼!」
肯拉德倒在我跟牆壁跟地板之間,以野手飛身撲球失敗的姿勢,用手抓住我的背。
「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很熟悉這個臂膀。不,應該說只有我才熟悉。
「肯拉德?」
「你不是回真魔國了嗎?」
他伸手用力抓住我的衣服,我的背部皮膚感到有點痛。
「可是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甚至想打開盒子?」
「既然這樣我也想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手肘用力一撐,好不容易坐起上半身的肯拉德,眉毛稍微往下垂。在看到我能夠自行起身之後,像個老爸一樣嘆了口氣。
「而且穿的又是我討厭的服裝,這是在故意惹人厭嗎?」
他穿著跟看守士兵一樣的制服,跟我們紅白相間連身工作服族處於永遠無法相容的敵對關系。
「我是受僱於此,應該說我才被僱用沒多久。是那個呈放空狀態的女典獄長僱用我。我來達魯科調查某些事,為了深入這座『誰在呼喚地獄一丁目,啊.跑腿的三丁目監獄』因此在七天前當了這裡的守衛。」
肯拉德說到一半,忽然發現什麼似地把手伸向我的臉頰。
「……當我開心迎接菜鳥守衛工作的第六天,發現有個熟悉的雙黑從我眼前跑過。」
「是我嗎?」
他露出困惑的笑容:
「所以我當然要跟在後面。」
我的臉頰好像被水淋濕而感到冰涼。他輕撫我臉頰的手掌溫度,讓我的皮膚表面感到些許麻麻的。
「我甚至還參加人員甄試。」
你就那麼想轉行嗎?大西馬隆的待遇真有那麼差嗎?既然這樣怎麼不乾脆快點回真魔國?這些差點脫口而出的話,立刻又被我嚥下去。
因為他的手掌與我的臉頰是濕的,那種感覺比水還要溫熱,而且顯得有點滑。雖然還沒有仔細看,在這個昏暗的空間裡也看不出是什麼顏色,不過這個觸感與鐵鏽味很可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