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不吝嗇露出一雙被太陽曬黑的長腿少女,披著我借她的毛衣,雙手捧著標本頭顱站著。
「依茲拉……妳用那個打的?」
或許是心理作用吧,總覺得她的眼裡泛著淚水。
「走吧,沒關系的。快逃。」
「可是這樣妳就……我們一起走吧。」
飛躍的羚羊拚命搖著頭。
「反正我還有妮娜。」
依茲拉的朋友靠在她腳邊,一直問她為什麼要幫魔族。
「我知道他是個好人。好了,快走!你們放心,我會說是標本自己掉下來的。」
「依茲拉……」
「媽媽她……」
古蕾塔拉著我的手對年長的少女喊道:
「我媽媽說她很慶幸跟自己同名的女孩是個有正義感又勇敢的人,她真的很高興。」
這麼說的話,古蕾塔肩膀所刺的是她摯愛母親的名字。
望著少女逐漸遠離的微笑,我們跨過守衛的身體往外跑。快回旅館重新擬定計劃吧。孔拉德跟沃爾夫拉姆應該會有什麼好點子。
根據當初被帶來的印象,這房子並不是很大。加上這裡又是店面,諒他們也不敢當著不知內情的客人面前上演追逐戲。
我們跑過曲折的走廊,途中還數次遇到類似追兵的人物,但都靠「氣管一號」把他們打暈而平安渡過。雖然它乍看之下是老人用的枴杖,不過我把它拿來當武器可得的經驗值反而比拿它當枴杖要來得高呢。這件事要是讓吉賽拉知道的話,鐵定會望之興嘆吧。
我們走的距離長到不想看計步器。下了三趟的樓梯後,好不容易來到有店面氣氛的空間。高聳的天花板及閃閃發亮的水晶燈式照明,還有二十多名女子正在台階式座位閒得發慌。
擺放在大廳的沙發上,一些准備找小姐及已經指名好小姐的熟客正在說說笑笑。
「……她們全都未成年嘛!」
少女們有的露出甜美笑容,有的低頭不語,各自做出各式各樣的自衛手段。畢竟做的就算是屈rǔ又無法原諒的行為,但至少也不要讓自我心靈迷失。而這一切的忍耐都是為了家人。
「古蕾塔,妳不要看。」
這時候我們從腿上坐著年紀相當國一女生,而掩不住得意笑容的歐吉桑面前走過。那傢伙看到我們之後便跟店員說了些什麼。矮小又看似懦弱的青年回答說:「不,那不是本店的小姐。」我說歐吉桑,難不成你把我的小孩當成是從事性jiāo易的童jì?要是你真想動她,小心我拿枴杖把你打得滿頭包。
就心境上來說,我已經有當父親的樣子呢。
此刻我們注意到距離出口幾公尺的地方有服務生站著。他們不像一般服務生穿的是黑色制服,反而上下兩截都是象牙白的顏色。那種模樣很容易讓人相信他們只是普通的服務生。但是仔細觀察他們壯碩的肩膀跟粗大的脖子,就知道他們根本是被雇來當保鑣的,而且左右兩側各有兩人。他們笑咪咪地走上前准備送我們離去,但是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們會讓我們輕易走人。為了假裝我們是辦完事准備回家,於是我跟古蕾塔彼此握緊雙手,chuī著口哨、一副開心的模樣往出口走去。基本上一般人上這種店是不會帶小孩來的,那就假裝我花了錢要把小姐「帶出場」吧。但這時問題就卡在古蕾塔身上了。因為她怎麼看也才只有十歲大。既然這樣,沒辦法只好使出最後絕招了。
「幸好人家願意借洗手間給我們呢,古蕾塔。」
「嗯。」
「可是妳進去好久,害爸爸等得好不耐煩喲!」
「我哪有去很久。」
「先生。」
我嚇得跳起來約四公分高。服務生露出貌似恭維,心實輕蔑的笑容,很自然地擋住我們的去路。
「什什什什麼事!?」
「我們店裡有客人說丟了東西。」
這下子完蛋了,虧我們還特地想辦法掩人耳目的說。此時追兵慢慢bī近我們。追兵不是剛剛被鹿頭打暈的傢伙,而是壯漢組其中一名成員。看來無論我們怎麼硬闖都沒有用,就算只讓古蕾塔一人順利逃出也好……
就在此時,服務生為了迎接從外面進來的客人而騰出一點點空間。我可能擠不出去,不過小孩子應該是沒問題!
「趁現在,古蕾塔!踩著我的屍體沖啊!」
「咦,這個聲音?」
這時候從外面走進滿臉威嚴的三人組,其中一名走在前頭的體格壯碩的男人彎腰看著我們。對方是個穿著講究的中年紳士。
他米白色的鬍子底下浮現著充滿朝氣的微笑,伸出布滿厚繭的指頭握住我的手。
「哇!」
我還以為對方會抓著我的手猛親,結果是用他的鬍子在我手背磨蹭,就某種意義來說還真是亂惡心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