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理應無法瞭解我的感受,但沃爾夫拉姆仍然十指jiāo合地握緊我的手。在根本無法容身的狹窄壁櫥裡,我們兩個緊靠在一起顫抖著。
不,顫抖的應該只有我一個。
沃爾夫拉姆再怎麼說都是個軍人,就算不習慣在這種危險狀況下躲藏,這種事想必也不是第一次碰到。
「……有利你沒事吧。」
「啊,當然……沒事呀。」
我將他握緊著我的手指緊緊握住,閉上眼睛低下了頭。
「對不起。」
「沒關系。」
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笑。
我並不是因為恐懼而發抖,而是這種沉默和緊張感幾乎要教我窒息……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的室友悄聲說道:
「就像孔拉德說的,即使被發現也不要做無謂的抵抗,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要你的命了,畢竟你長的還不賴。」
「這樣的話你也別出手呀。你的可愛等級比我還要再高好幾級耶,如果抓到像你這樣的美少年,應該沒有人會忍心斬了你吧?」
「沒用的,身為魔族軍人,我不可能忍受不戰而降、苟且偷生的呀。」
「你未免太傻了吧。」
「噓!」
在一陣開鎖聲後,緊接著是用力敲壞門鎖的聲響,有人走進房間裡來了。
「貴重物品都被拿走了,人呢,已經逃走了嗎?」
「不可能啊,我在甲板上確認過少了一組貴賓室的客人。那傢伙對這艘船的乘客可是瞭如指掌的。如果他們跳海的話就另當別論,不過帶著大筆鈔票遊山玩水的旅客,不可能有膽量那麼做的。」
他們有兩個人。
如果用聲音的特徵來區別的話,一個就像是喉嚨深處有履帶在轉動的戰車聲,另一個則像是高亢尖銳的戰斗機聲。
「話說回來,這些傢伙真的是有錢人嗎?根本就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嘛。」戰車說道。
「不過在這貴賓室住一晚的房錢,可以在三等房住一年耶。」戰斗機說道。
「哇塞!我想住住看!」戰車說道。
「別再說傻話了,快去寢室裡找找看。」戰斗機說道……怎麼越來越像在玩軍人棋了?
chuáng前的地板有一塊軋軋作響,讓我們知道他們已經走到附近了。
「對了,剛才那個勇敢的傢伙怎麼了?」
他們講的是孔拉德!
我下意識地將身體往外探,指尖卻不小心撞了到門。
「喂!那裡頭有東西!」
糟了!
我們倆現在就像是時代劇裡的忍者。正在天花板上或地下偷聽對方密談,一被發現就得挨長槍突刺。
「越後屋呀,你剛剛有沒聽到什麼聲音?」
「應該是老鼠吧,代官大人。」
——對了,還有這一招呀。
我以不知會不會被聽見的聲音,向沃爾夫拉姆徵求意見。
「用動物的叫聲騙走他們好了。」
「好呀,就用幻形獸的聲音如何。」
幻形……那是什麼鬼東西呀?在我小時候常常聽到的動物叫聲CD裡,可沒聽過有這麼高難度的動物名稱。看來那應該不是地球上的生物才對。
現在可不是想像它是什麼樣的動物的時候,如果要裝成老鼠,我們的體積也太大了點;而如果是壁櫥裡躲著一隻牛,也未免太奇怪。最後只剩下一個方法:總之,就裝成貓好了。
「喵,喵喵。」
戰車和戰斗機開始緊張了。
「是食人四角龍!」
「四角龍即使是幼龍也會吃人類耶!只有我們兩個太危險了,去多叫幾個人來!」
食人四角龍?有個龍字,是恐龍的親戚嗎?
沃爾夫拉姆洩氣地以手掩面。
「完了,他們誤會了!我什麼時候裝出龍的叫聲了?我裝的明明是可愛的貓……。」
「貓是咩咩叫的吧。」
「咩咩是羊的叫聲吧!」
情況開始往惡劣的方向發展了,我推測我們這下大概被八個人所包圍。
「要開門羅?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旁邊亮出一道銀色的光芒。
「沃爾夫,住……」
外頭的光從被打開的門外she進來。而就在我的眼睛因為太亮而睜不開的同時,沃爾夫已經砍掉第一個人的手腕,劃破第二個人的腹部。其他六個人則准備攻擊他的背部,個個掄起巨大的刀子。
「沃爾夫,住手呀,他們人太多了!」
「少羅嗦!」
「拜託你啦沃爾夫!住手!這是命令!」
他彷彿被凍結了似的停了下來,看也沒看我一眼就扔下了劍。
只清楚聽到一聲金屬落地的清脆響聲。
放眼望去都是火炬,好像在舉行火祭似的。宛如白晝的火光把停泊在一旁的海盜船都照亮了。
幾乎聚集了所有旅客與船員的甲板,散發著有如鮪魚解剖秀的腥臭味,代表剛才不知是哪一方人馬曾流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