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要關多久?」
「這個嘛……」
肯拉德看看腳下,看著亮色系地板下方更下層的部分。
「直到兄弟之間的傷痕癒合吧。」
爬上樓梯來到二樓走廊,在直走前方的典獄長室門前,我看到肯拉德與拉娜坦典獄長正在說話。他們叫來三名守衛,把背對我的瘦高男子帶進裡面。
這是怎麼回事?而且還跟偉拉卿有關系?
現在不是為了監獄瑣事發揮想像力的時候。
拉娜坦典獄長已經脫下長袍。我們走向恢復理智的她,提出我們深思熟慮後的結論。
我們希望她能把突然出現在地下室的盒子——「鏡之水底」jiāo給我們。
「不行喲,那是罪孽深重的東西!」
理直氣壯的她非常訝異,拚命加以否定:
「我就是知道喏,那是罪孽深重的東西。能安置它的地方只有達魯科,不,只有聚集所有罪孽深重的人、事、物的這個達魯科才最適合。因為它是不祥又令人膽戰心驚的東西喏。」
她緊握的拳頭正在顫抖:
「我是不可能把它jiāo給任何人喏。那個盒子只適合放在達魯科,我會承接下來並且讓它改過自新喏。」
你在講什麼,自痴。不對,是拉娜坦。你忘記自己被那個盒子捉弄得很慘嗎?
達魯科周邊的水位莫名上升的原因,至今依然不明。但是回溯過去調查記錄,可以篤定氣候異常及魚群出現變化,是從盒子出現的那一年開始。雖然不能斷定是「鏡之水底」造成,但也無法斷定不是。
總之達魯科從那玩意兒出現時產生變化。還受到乍看之下有氣無力的宗教控制,至於罪魁禍首就是裹著長袍的典獄長本人。
她的jīng神慢慢受到侵蝕,原本對罪孽深重事物抱持的責任感,敗給自己對盒子的慾望。
最後終於考慮到要跟盒子一起成為生命共同體。再這樣下去,真的會一起走向毀滅。
「可是典獄長,這本來就是我們魔族應該承接的東西。」
照理說這種說服人的事,最好是jiāo給馮波爾特魯卿負責。如果是外jiāo、政治跟jiāo涉都很優秀的古恩達,鐵定能夠輕松說服對方。況且他還具備指導者應有的威嚴。
如果是人緣好的偉拉卿,他會先推測對方的想法,並且說出對方想聽的話。即使整個過程會繞一大圈,還是會引出我方想要的結論。他似乎很擅長做那種事。
至於村田會列出所有的數據跟數據,用道理說服對方。與其說他的勝因是jiāo涉力,不如說是資料的收集力。
沃爾夫拉姆……嗯——不知道。搞不好他會利用自己有如天使的可愛容貌。若是對美少年無法招架的女性,可能一下子就會被征服。不,如果他也懷抱清高與熱誠的一面,任誰都會被他說服,認同他的想法。
然而我沒有任何武器。即使如此,這還是我的工作。
「那是我們製造、戰斗,至今仍在使用的東西。而它的目的是封印災厄。正如典獄長表示所有罪孽深重的東西只適合放在達魯科,我也覺得這個盒子只有魔族才有資格處理。」
我是真心那麼認為。就算心裡不那麼想,也絕不能露出懦弱的部分。於是我挺直背脊,看著位置稍低的眼睛:
「讓東西回到應當歸屬之處,不正是這個世間的自然法則嗎?」
睽違兩個星期,終於呼吸到監獄外面的空氣。
我們一面像監獄電影的主角那樣深呼吸,一面像是准備做體操一般伸展四肢。
再也沒有什麼比chuī過港口的海風,更能激發旅興了。
「啊——啊!結束了,終於結束監獄生活了!」
「大哥,這陣子被關辛苦了——」
村田被我的玩笑逗得很關心。原本的眼鏡送修,新眼鏡鏡片蒙了一層霧。
「笨蛋,大哥怎麼可能被關?進監獄的通常都是小弟吧?」
「那我們就是小弟囉?雖然你貴為國主,卻成了小弟的替死鬼?」
大家能夠像這樣開玩笑,是因為竊盜的嫌疑被推翻,我們也被認定是清白的。因此沒有被判刑,同時逆轉改判無罪。更重要的是追根究底來說,這一切都是拉娜坦典獄長設計的陰謀,搞不好她才會遭到起訴。
「不過『鏡之水底』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又為什麼會跑到這個世界呢?我……不是我,安裡.雷江明明就讓那個盒子沉到水裡了。讓它沉到地球的太平洋裡。時間是公元一九四四年,只不過雷江當時也一起陪葬了。」
「這是什麼意思?」
「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死掉了。雖然他搭乘民間運輸船,但是不幸遭到自家軍隊的轟炸。所以那玩意兒照理來說不可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