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三天前遇到的海上bào風雨都對它毫無影響,證實它的確比外觀看起來還要堅固。
但因為船齡已經有點……不,是相當老舊了,所以許多地方的外漆都剝落了。
它的船首非但沒有美麗的女神像,桅桿的基座上也沒有類似動物的雕刻。
也難怪了,因為這艘船本來就不是王的旗艦,而是專門載運獻給聖砂國貢品的貨船。
雖說會面臨這樣的情況是無法預期的意外所導致的,但說什麼也不能讓國王搭乘的船艦單獨航行,於是他們便召喚在外海的小西馬隆中型船艦,從途中開始展開護衛的任務,因此並不需要什麼自衛的裝備,而且還有足以遮風避雨用的房間可供非軍艦及客輪的船員們居住。
對國王的駕臨感到惶恐不已的船長。還替國王及賓客准備了既寬敞又美麗的起居室。
就算有了這麼妥善的安排,薩拉列基還是訝異地嘆了口氣——看來也只能待在豪華的寢室裡休息了。
不過那兒倒是比我家客廳大上許多呢。
雖說這對貨船而言已是難得一見的環境了,但是要跟剛認識的人二十四個小時相處在一起還真是痛苦。
而且薩拉列基還是年紀輕輕就統治一個大國的國王呢,他跟我不一樣,是系出名門的皇室繼承人。
要我二十四小時眼他窩在同一個房間裡。光是那尷尬的氣氛就足以叫我喘不過氣。
要是他也讀過公立高中,那我們應該還有話題可聊。
只可惜我生在平民家庭,國小、國中、高中念的都是一般的公立學校。
我沒有貴族身份的同學,也沒有騎馬的嗜好。
畢業旅行總是去京都,還因為打枕頭仗而被老師罵到臭頭。
而且薩拉列基連晚上睡覺也是穿絲質睡衣。
美少年的睡衣必須是絲質睡衣,應該是這個世界的規定。
對連穿短褲跟丁恤睡覺都嫌麻煩的我來說,那種若隱若現的絲質睡衣簡直在殘害我的眼睛。
半夜去上廁所的時候,我還會誤以為自己睡迷糊闖進女生房間,而嚇一跳呢。
原本我們的隨身物品都裝載在薩拉列基軍港內,一艘有如圖畫般美麗的豪華客輪裡,哪知道正准備出港吋卻遭遇他國政變,死裡逃生的我們才轉而搭乘這艘並行的貨船。
雖然那已經是十幾天前的事了,但只要一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都還會讓我感到心痛,腦袋深處的某一點也會跟著發熱。
原本緊握著我的那雙手。隨著棍棒插進沙裡那種難以形容的聲音松開,那本來站我旁邊的身體也慢慢傾倒。
沃爾夫拉姆胸口則插著一支鐵箭,整個人往後仰倒在火勢猛烈的甲板上。
當我抓住中央的部分,觸感格外冰涼。
「……利、有利!」
「啊.」
薩拉列基那白口纖細的手指正搖著我的肩膀。並一臉擔心地盯著我看。
因為隔著一片帶有淡淡顏色的鏡片,所以看不出他瞳孔的顏色。
這副墨鏡是既怕光又怕熱的他用來保護眼睛的,除了睡覺以外,他都一直戴著。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你不是說過不會暈船.」
「放心、放心,我沒事啦。只是覺得有點喘不過氣而已。」
「喘不過氣.這還得了,我去把窗戶打開。」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出去外面透透氣。看來要我乖乖窩在房間裡,根本無法定下心來呢!」
於是我拋下看似不滿的室友走出房間,然後用背把門關上,隨即自然而然地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一直緊繃的肩膀這才鬆了下來。
不知為何,只要跟薩拉列基獨處我就會很緊張。
在寬敞的甲板上,我一面chuī著海風一面准備打破自己的下蹲動作記錄。
「發生了什麼事嗎.」
「哇!」
中氣十足又沙啞的聲音就在我旁邊晌起,害我不由得發出丟臉的慘叫聲。
「別、別、別、別突然出聲啊!嚇、嚇死我了。」
「淑女走路是不會發出啪噠啪噠的腳步聲的,人家克裡葉我可是很優雅的哦。」
真魔國的密探自我陶醉地抖動著二頭肌。
有時候是潛入他國的gān練間諜、有時候是史上人數最少的外jiāo使節團裡,最靠得住的保鑣、有時候又是身穿華麗禮服的派對之花……他就是克裡耶.約札克。
可怕的是,他竟然還常常受到邀約,幾乎沒嘗過當壁花的滋味。
看來人果然是青菜蘿卜各有所好呢。
「幹嘛從走廊角落突然冒出來啦!.」
「誰教這艘船既沒有地板夾層,也沒有天花板夾層,人家密探最擅長躲在陰暗又cháo濕的地方說」
「而且約札克……你怎麼穿餐廳歐巴桑的長袖圍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