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隊,准備——!」
「哇!」
馮克萊斯特卿繃緊秀麗的臉龐,並用他清脆的美聲發號施令。
這是從勉強算是建築物的屋頂處,同時站出一群前一秒連個人影都沒看到的弓箭手。害怕過度的我連忙抱頭蹲下,深怕自己會遭到攻擊。
但從真魔國境內挑選出來的優秀jīng英護衛隊員,jīng準she穿的不是我們,而是從每戶屋角躍起的立板。
總共大約十來塊的立板,上面全都畫了不同的人像。
不僅是彩色的,還配合每個角色做出等身大的尺寸。有推銷香蕉的老闆、手持水晶球的老人、捧著一堆東西疑似家庭主婦的女性。
嗯?家庭主婦?
「這是怎麼回事!竟然誤she一名購物中的太太!?真是的,這太糟糕了。怎麼可以讓普通的無辜市民受害呢?」
馮克萊斯特卿雙手叉腰,然後發出豪邁的笑聲說:
「陛下,請你仔細確認一下那名女子手上拿的東西。」
「咦?」
我仔細端詳板子上描繪的女性。她看起來像是極為普通的家庭主婦,手上還捧著一袋裝滿食材的袋子。無法完全放進袋子裡的法國面包還突出十五公分左右。
「有什麼特別奇怪的東西嗎……」
「請仔細看那條長形面包。外形雖然看起來很像面包,但實際上卻是劍柄!正在買菜的年輕主婦為什麼會藏有長劍這種武器呢?因為那名女子是偽裝成家庭主婦的敵方刺客,多虧我方優秀的護衛部隊識破了她的偽裝。」
「咦,但是看起來很像是普通的面包啊。就算真的是劍,說不定也是她先生托她去打鐵匠哪兒取回來的東西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該怎麼辦才好?那就跟太太幫丈夫去乾洗店拿西裝的道理是一樣的!」
「我、我明白,但那是不可能的。」
馮克萊斯特卿依舊故作鎮定,接著把膠合板翻過來,開始閱讀背後的說明。
「邪惡組織女性工作員三號,代號名稱是『純愛年輕太太』雖然有著惹人憐愛的外表,內心卻是冷酷無比。無論多麼困難的任務都能冷靜沉著地達成使命,而且絲毫不帶個人私情。武器是藏在大腿的飛刀。從袋子露出來的物體看起來雖像是劍柄,但其實是真的面包……呼~好在,她果然是敵人。」
「結果那根本就是法國面包嘛!話說回來,這些人形立板每個都有如此詳細的設定啊!?」
「那當然嘍,陛下。因為這些可是國內所有人形立板製作專家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創作出來的傑作哦。順便一提,這是代號名稱『工作的老闆』,這是『瞎掰佔卜師』,倒在那兒的是總理『愛貓族赫魯雪夫』。」
「赫魯……原來他喜歡貓啊?不對,其實沒有必要製作如此jīng細的人形立板吧?」
我突然替在店鋪角落與木桶後面被she穿倒地的人形立板感到可憐。為什麼要連這種小事都如此在意呢?
馮克萊斯特卿傲氣十足地仰著臉說:
「您對這百發百中的成績覺得如何呢,陛下?您對我國護衛部隊的優秀表現是否滿……唔!」
突然有泥巴濺起來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弄髒了云特美麗的秀發。
原來是悠哉飛過天空的小鳥在他頭頂處投下「黃金」,綠白相間的粘液從他的額頭上滴了下來。
※※※※※
一直保持沉默的肯拉德聳著肩膀說:
「看樣子還不擅長應付來自上空的攻擊呢。」
「這樣取笑云特太壞了啦,肯拉德。如果差個幾公分的話……你看,或許就命中我了,現在等於是云特代替我遭到便便攻擊。」
「……沒錯。」
「啊?」
我們倆都聽不清楚低著頭的教育官講了什麼話,因此異口同聲地反問。馮克萊斯特卿云特握著拳頭微微顫抖。
當他一抬起那張嚴肅的臉,只見他吊高眉毛、嘴角因憤怒而閉得緊緊的,紫羅蘭色的眼睛彷彿看得到藍白色的火焰。
「那隻鳥……那隻鳥正是想攻擊陛下的bào徒!你們還杵著幹嘛?快把那隻無禮的鳥給我立刻拿下!抓住之後就用平底鍋來做炸鳥大餐!」
「等一下、等一下,云特!這太扯了啦!大便又砸不死人,鳥大便是殺不死我的啦!」
「陛下,您怎麼可以這麼沒要沒緊的呢!它根本就是預謀動搖、顛覆我國的敵人所派來的可惡刺客。我曾聽說西方的咒術師有人能讓鳥兒唱歌,猶如操控自己的手腳般地操控自如。」
「你是說鳥人比賽嗎?」
「不,名稱我是不太清楚……總之,來人啊,快抓住那隻鳥,唔唔快去抓、快去抓!」
我看他已經氣得怒發沖冠了,這麼一來連我都搞不定他了。聳著肩表示:「真拿他沒辦法」的肯拉德則是對屏息以待的士兵們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