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手投出看起來像是棒球的球形物體,打者使勁揮棒,但是揮了個空。
孔拉德撿起打中牆壁掉到地上的球,傳回去給他們,就這樣一直反復地進行這個游戲。
「揮棒落空,出局,郝威魯,換你去守一壘。」
「原來是棒球啊!」
可是在這個又是刀又是魔法的世界裡,為什麼會有棒球呢……。原本在外野的孩子跑了過來,他是在五人當中長得最高大,留著一頭金色頭發的少年。
「等一下,既然是棒球,怎麼可以沒有捕手呢。你來蹲不就好了。」
「因為有大人加入會不公平。」
「也不能這麼說,啊,那我知道了,就這樣吧,守外野的,你叫什麼名字?」
「布蘭登。」
果然是正值變聲時期的少年,聲音聽起來很沙啞。
「那布蘭登,就你來當捕手。你看,就像我這樣蹲著,球來了就接。啊,你們不會沒有捕手手套吧,啊,該不會連一半的手套都沒有吧?!」
「陛下……啊,有利少爺,這裡是從國境那裡逃難過來的難民所居住的村落,所以玩具並不是很齊全。」
這時小孩甩開我的手,以畏懼的眼神看著我。
「陛下?!你剛剛叫他陛下,孔拉德,難道這個人就是,就是媽媽她們說的那個很可怕的人嗎?」
「布蘭登!這一位就是我國的國王。他不是可怕的人,是一個可以保護這個村子的大好人喔!」
別隨便跟小孩說些我壓根沒想過的事好嗎?
「國王?!」
這五個人……四男一女,當場就跪了下來向我行大禮,有的甚至還磕了頭。可是看起來卻不像是尊敬的舉動。
「請原諒我們,國王,請您不要砍我們的頭,不要燒掉我們的房子。」
「郝威魯,你們沒做錯什麼事情,陛下是不會隨便就做這種事情的。來,艾瑪,快點把頭抬起來!」
「可是,國王把爸爸給……」
少女好像想起什麼悲傷的會議,開始放聲大哭。這時有某些人家的門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母親們叫著小孩們的名字,小孩們聽到之後,一齊向家裡飛奔而去。
我撿起落在腳邊的棒球。球的重量很輕,而且又是那個小投手投的,對捕手來說應該用不到面罩和捕手手套吧。雖然說是棒球,其實也只不過是皮囊裡塞了些稻草的軟球,投這種球,應該連投手本人都無法預測自己到底會投出怎樣的變化球吧!
「我還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曾經玩棒球玩到天黑才回家。回家之後不是看電視,就是玩電動,完全沒有時間寫功課。」
「不管是哪個國家的小孩,都是這樣的吧!」
我踩了踩充當壘板的木板。
「喂,孔拉德。」
「是!」
「我真的是國王嗎?而且是人人敬畏的大魔王嗎?」
「是的,當然並不一定要加上大字,但是陛下的的確確是第二十七代真魔國國王。」
「那麼,我也會砍人民的頭咯!」
「那可不一定!我也說過這裡是個難民村。大約在六年前的冬天,由於宗教上的一些誤會而受到打壓,男人們全部都被處死。為求庇護而來到國境一帶的老弱婦孺,在她們答應不會擴張農地的條件下,我們幾乎沒有課稅就借給她們這塊土地。殺了那些男人又燒掉她們房子的人,正是她們所背棄的人類國家的愚蠢國王。當然……」
孔拉德咬緊嘴唇,不甘心地低下了頭。
「……當然不是每個人類都會做這種事,希望陛下能瞭解這一點。來,陛下,我們進屋子去吧!天黑之後這裡的氣溫會急速下降,再不進去,等一下一定又得聽浚達說教了。」
天上的星星開始閃爍,月亮也還在半空中。從窗戶透出來的燈火,模模糊糊地,感覺隨時都會熄滅。
其餘沒有一處是亮著的。沒有霓虹燈,沒有自動販賣機,沒有便利商店,更沒有街燈。
我,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
「……我究竟是掉進了什麼樣的陷阱裡呢?」
「這裡是屬於您的世界呀。」
孔拉德一邊打開大門,一邊笑著。在沒有其他光線的黑夜裡,室內的燈光彷彿探照燈般投she了出來。
「歡迎歸來,陛下。」
歡迎回到您的靈魂該存在的世界。
啊啊,可怕的飲食文化差異!
他們稱之為晚餐的東西,竟然是連狗也咬不動的造鞋皮,和即使在常溫之下也可以拿來釘釘子的乾麵包。還有與其用咬的,不如用舔的對牙齒還比較好的水果乾!
「因為這是軍隊的糧食,所以才會又乾又硬。」
我面向如此大言不慚地如此說道德浚達,默默地進行著每一口咀嚼三十次的動作。雖然肚子餓得要死,但是吃起如此難以下嚥的肉乾也只能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