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等待我們的絕不是什麼快樂的事情。
身穿僧袍的男子等距離地站在牆邊。由於他們把連身帽拉得很低,因此根本看不他們的長相。就連我這個能夠看遍內外野捕手的視力都摸不透他們的職務。他們沒有攜帶劍、矛或弓箭,就只是站在那裡而已,這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他們該不會是球場的吉祥物吧?例如小馬隆或小隆馬之類的。」
「如果他們全都有各自扮演的角色,那還真是龐大的吉祥物家庭呢!」
冷到發抖的芙琳以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曬黑的臉頰也變得蒼白,看來她相當不舒服。發現到我在看她的芙琳,則勉強擠出微笑。
「我沒事。」
「不,你別硬撐。其實我剛剛也是全身發冷,頭還重到受不了——」
其實打我看到這個場地的時候開始,腦子裡就一直響著奇怪的聲音。既不是耳鳴也不是個女性的聲音,而是好像是幾萬只蜜蜂一起在我腦子裡飛來飛去的噪音。而且我的後腦感覺很沉重,胸口一直覺得悶悶的。
「你一定是感冒了。真希望快點離開這種地方,好好泡個熱水澡呢。」
「就是說啊。」
囚犯服在寒冷凜冽的空氣中雖然顯得有點單薄,但只要拚命走動就能讓身體變暖。但是我們穿的是濕淋淋的皮外套,只要chuī到風就會變得又冷又重,同時也會消耗我們的體力跟體溫。途中約札克實在看不下去,因此要我們三人把外套脫掉,只是我們的襯衫跟內衣褲也都被河水染成綠色的,所以根本沒什麼差。尤其芙琳最糟糕,手腳冰冷可是女性的大敵呢!雖說我們是待在超過一百人的集團正中央,但終究無法完全躲避chuī拂而來的寒風。
「我有說過嗎?」
為了多分享一些溫度,我們各自往彼此身邊靠近一步。而插在中間的T字部位雖然還沒有全gān,不過它的身體還蠻溫暖的。
「說到城堡的大浴場,雖說是私人浴室卻很不得了哦!會大到讓人誤以為是游泳池呢!如果不嫌棄的話,下次就去我那兒泡澡治病吧!那裡出了很多俊男美女,搞不好還能弄一個美人池呢!剛好就是從這裡到……牆邊那個大叔的距離那麼大喲!看,就是那個嘴巴碎碎念的傢伙……」
腦漿裡的蜜蜂突然一直動個不停,害我有點站不穩。
「怎麼了上校?喂,你怎麼……」
「澀谷?」
「沒、沒事……只是有點耳鳴跟頭痛。今年的感冒雖然不是流行性感冒,不過還蠻厲害的。」
約札克默默地讓我靠在他的肩上!這種時候他倒是很像偉拉卿。
囚犯的怒吼越來越大聲,觀眾反而是鴉雀無聲。這時木製的簡單大門打開了,別有徽章且夾雜黃色與水藍色的豪華馬車接著駛進場內。後面緊跟著五、六名騎兵,而騎在最後一匹馬上的是我熟悉的臉孔。
他有著小西馬隆軍隊的制式發型跟胡須,瘦巴巴沒肉的白色臉頰跟細長的單眼皮。可能是那樣才會讓人覺得與其說他給人的整體印象是強勢又jīng悍,倒不如說他像銳利的凶器。
只要一靠近就能感受到他冰冷的感覺。他利落地下馬,走到我們正前方的位置。我給他的綽號是「往上推剪的馬尾巴」,比較可愛的一點的說法是「推剪馬尾」。
他就是耐傑爾.懷茲.馬奇辛。是明察秋毫的君主,也是小西馬隆王薩拉列基的走狗(芙琳.基爾彼特的說法)。
連芙琳低聲喃喃自語的聲音都掩飾不也內心的緊張。果真就像阿達爾貝魯特說的,不管從幾樓摔下都摔不死他。他甩開披風,用手制止向他敬禮的部下們。
「待在原地別動。」
他用還不到三十歲但已經低沉沙啞的噪音,並且刻意用帶有威脅感的語氣跟眾人說話。
「好了各位,讓我先告訴你們一件令人欣喜的事實。」
我的耳鳴突然變得很嚴重。
「各位都知道自己在之前的戰爭中是我們小西馬隆的敵人。如果你們還保有軍人的靈魂,不但終其一生只能當個戰俘,還必須過著擔憂自己該如何苟延殘喘的悲慘生活。」
不用你雞婆。深受噪音跟頭痛之苦的我正在氣頭上。我偷瞄一下其他人的反應如何。想不到沒有半個人露出煩惱的樣子。難不成就只有我這樣而已?
「不過各位,雖然你們以前過著從事勞動工作的日子,但或許已經對現在的情勢有所耳聞了。因為以小西馬隆為首,以西馬隆兩國為宗主的大陸全區,將團結一致與魔族展開聖戰。而現在有個好消息跟擔負部分責任的你們息息相關。
約札克動著他強健的上臂二頭肌,讓肩膀多使一些力。我的膝蓋就像在嘲笑演講者裝模作樣的措詞似的,一直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