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很可能因為你=我的隨便答覆,而對方誤以為自己是魔王的新娘。即便我們提出那裡的民情跟地球不一樣當做反駁,但我不認為那些盲從的臣子聽得下去……澀谷,你有在聽嗎?」
「……說的也是,還是早點恢復原狀比較好。長這麼大還拿母親送的巧克力,jīng神壓力真的很大。讓受歡迎到連同學都前來下戰書的村田體驗那種事,我可是過意不去。」
「說到受歡迎,一到情人節我也會收到來自夏威夷的卡片喲!」
「……村田,你什麼時候去過夏威夷的?」
真好~~對方一定是常夏之島的美女。
「我的屬性本來就是偏向世界性跟全球化。好了,澀谷,我們接下來得一口氣從這樓梯上摔下去。」
「什麼!?」
我一面低頭看著沒有盡頭(感覺上)的車站樓梯,一面嚇得直嚥口水。我們所站的位置是距離剪票口不遠的地方。從這裡到遙遠的地面,以目測判斷應該有富士山的八合目(註:富士山三千公尺左右的地標)左右的高度。可能是我人在現場所以心生動搖,計算能力也因為各種外來因素而故障。
「澀谷真是的,你忘了嗎?我不是說過了——?只要有大於我們jiāo換身體時所承受的沖擊,就能輕輕鬆鬆恢復原狀。」
「等一下等一下,你說的是差不多一樣的沖擊吧?沒有說比當時更劇烈的力量喔!?當時我們是從樓梯平台摔下去,而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樓梯頂端耶!要是從這裡滾下去,絕對不可能毫發無傷,很可能會死翹翹的!」
「不會死的,放心啦!況且過去也曾發生過實際案例。還有澀谷,你也別開口閉口就是死呀死的。」
「你也別隨隨便便叫我摔下去啊!」
「安啦安啦,我們已經試過一次了。你只要把眼睛閉起來,一切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馬上就結束了。」
「不要啦千萬不要沖動啊村田就算不那樣做地球依然會轉動——」
村田似乎無論如何都想從最上層往下跳,雙手緊緊摟住我的腰,並且往半空中踏出一步。這時候可能是電車到站前的空檔,只有零星幾個上下車的乘客經過。只不過這些具有常識的人們,對於在車站樓梯相擁吶喊的高中生都投以冷淡的眼神。
也許他們對最近年輕人的行為早以習以為常,反而成了眾人閒話家常的話題。
等一下,萬一這裡有我們認識的人怎麼辦?要是其中有正准備回家的鄰居,那我們隔天鐵定會變成眾所矚目的話題。此時我腦內的喇叭傳出隔壁大野太太的聲音——
「哎呀~~澀谷太太,你兒子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啊?聽說他跟國中同班的男同學在車站的樓梯相擁殉情呢!」
殉情……殉情……殉情……
好有杜比環繞音效的目擊證詞。
「冷冷冷冷靜一點,村田!再這樣下去,我們很可能被當成是一對殉情的情侶!」
「啊,是嗎——」
村田用明顯沒考慮太多的語氣回答,把手往頭上伸去。用我看不慣的動作撫摸澀谷有利在冬天自由發展的頭發。這種感覺蠻不可思議的。雖然我的手在摸自己的頭發,卻是用別人的習慣動作。
「真是那樣也很不光彩——你哥哥也當不成都知事。」
「……在短短的時間裡,你從他那裡聽到什麼?」
「沒有啦,只知道一些人生規劃而已。他計劃讓你加入石原軍團喲!」
勝利想讓我們家變成都知事家庭嗎?
「如此一來就得假裝被人不小心撞倒……啊~~對不起,兩位請留步。」
朋友環顧四周之後,相中兩名看起來剛下班打算回家的人。他們還動作誇張地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臉。男的看起來約二十出頭,身穿飛行夾克還戴著一頂壓到眉毛的帽子,下巴則留了我不喜歡的鬍渣。至於旁邊那個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挽住他的手臂,從胸部壓在他身上這一點來看,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她穿著只有袖子部分是針織的可愛夾克,然後拚命張嘴大笑,看起來很滑稽。塗了鮮紅刺眼指甲的指尖,深深嵌進他的臂膀。
滿臉通紅而且眼睛濕潤的她,跌跌撞撞地朝我們走來,只不過依舊一臉傻笑的她指著我們大喊:
「你看你看——探戈!他們在跳探戈!」
什麼跳探戈啊?我們又不是為了跳舞才貼在一塊。
他們應該有點醉……不,根本是爛醉。剛過晚上九點就醉成這樣,到了隔天一定會醉的超越人類正常極限。
「村田,找醉鬼來幫忙好嗎?」
「不然,你認為素不相識的人有可能答應這種事嗎?」
話是沒錯。
村田不理會啞口無言的我,直接把行動全權委託給帽子戴到眉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