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沒問對方的名字,電話就掛掉了。所以一直不知道那名勇者是誰。」
「明明是你自己掛斷電話。」
「你說什麼?」
我邊搖頭邊說聲:「沒什麼。」要是他誤會就傷腦筋了,但是臉上浮現的微笑實在克制不住。
他說親切?誰啊?還有勇者?又是誰!?
本來打算乾脆在這裡把話說清楚──其實我不親切,也不是勇敢的告發者。不過就像你是不為人知的魔王陛下一樣,我……
我……
我在幾次深呼吸之後,慢慢環顧四周──依次序看過桌子、托盤、菠蘿派,以及坐在我面前的澀谷,然後用補充氧氣的腦袋思考現在是不是話講清楚的好時機。
為了避免失誤,這次就在不後悔的情況下結束吧。
「算了──」
「什麼算了!?你從剛才開始就笑得很詭異,感覺好惡心。啊,該不會又有什麼我的壞話!?難不成這件事證明我是個笨蛋!?你一定知道什麼才會笑吧!咦,還說4126的身份眾所周知,只有相信他是紫玫瑰先生的我還在狀況外?」
「我想應該沒有人知道,可是紫玫瑰先生我就不確定了。」
「我想也是……那我就放心了。」
其實只要問班上同學,就可以查出撥錯電話的蠢蛋小學生是誰,但是晈著吸管的你卻說那是巧合。
「不過這個世上真的有巧合這種事──我記得4126沒錯,想不到居然一模一樣。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自己的手機號碼,竟然和某人的電話號碼一樣。」
「還好啦──只有四個數字當然有可能。」
話說到這裡,我發現澀谷的視線不時看向烤得微焦的派。其實他對誘惑很沒有抵抗力。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哇哇叫嗎?」
「啊,我不覺有多好吃!完全沒有那個想法!」
「一開始點兩個就好了。拿去。」
澀谷簡單道謝,以有點過意不去的表情拿走一半的蘋果派,餐巾紙因為滲透出來的油而變得透明。
我忍不住問他突然冒出來的疑問:
「……還有見面嗎?」
盡管我問得突然,澀谷還是立刻回答:
「誰?寺川嗎?有啊,偶爾會見面。」
「這樣啊──」
「應該說他即將加入我們的球隊,擔任外野手。」
「……我就知道。」
這是早就預料得到的事,不過這種事你還是早點跟我說吧。
「然後村田,關於暑假計劃……」
「在那之前你必須先應付個期末考吧?聽說你的數學成績很差,要是期末考不及格,就得參加暑期輔導了。」
正准備大口咬下甜點的嘴,發出本日第五次的驚叫:
「你怎麼會這麼清楚!?雖然我已經講過好幾次,不過你真的……」
我花了將近十年的時間,煩惱該在什麼時候對你把話說清楚。
外傳五來自真魔國的愛魔夏的海邊是戀愛的季節
「哇──啊──太陽是黃色的──」
朋友伸手放在帽簷旁邊,一邊發出怪聲音,村田則是冷淡響應。至於某人提到的恆星,目前正高掛在空中。
「那還用說,中午的太陽如果看起來是鮮紅色的,那可就奇怪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因為鼻塞導致氧氣無法送到大腦,腦袋有點遲鈍,才會覺得太陽的顏色特別黃。對了,昨晚我睡著之後,你有開冷氣吧!?」
「嗯,因為太熱了。」
「難怪──」
澀谷有利高舉雙手仰望天空,隨著誇張的嘆氣動作,胸前的藍色石頭也輕輕搖晃。
「難怪我會鼻塞,還覺得快要感冒了。住在海邊這種度假旅館,沒必要開冷氣吧?」
開什麼玩笑?管他是不是待在海邊,已經將近二十天的晚上都超過三十度了。我又不像朋友平常堅持過著沒有冷氣的生活,沒辦法心靜自然涼,只靠自然風就能夠安穩入眠。
「可是這麼熱哪裡睡得著?稍微利用一下文明的利器吧。」
「等到氣溫超過三十四度再說……喝!」
有利一面說出誇張的數字,一面抱穩冰桶──裡面還有將近二十罐飲料。綁著圍裙繩子的左肩因為日曬與繩子的摩擦,感覺有點發痛。
「這裡應該有各式各樣的冰涼可樂和果汁,要不要買啊──?」
「你這是什麼態度,喊得這麼不甘願?」
負責收錢的村田甩著零錢袋,臉上露出苦笑。雖然說好十五分鐘換班,但是這一班已經維持四十分鐘。朋友擦拭快流進眼睛的汗水,伸展僵硬的腰:
「其實我們這時候早該回琦玉了,但是為什麼?基於什麼原因?好死不死在足球比賽會場賣飲料呢?」
「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