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跟在後面什麼也沒問的古恩達,則是請他站在稍遠的地方。要是看起來像jīng英軍人的人站在旁邊,囚犯們恐怕不會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破壞了消防裝置。」
雖然覺得這個藉口有點扯,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而眾所皆知的神奇盒子,其實是封印創主力量的東西,我只要稍微操縱它,要讓一、兩個達魯科沉沒並非難事。只是就算說出這些真相,他們也未必會相信。同時我也希望越少人知道盒子的相關情報,所以就對他們撒了這樣的謊。
牙龜等人一如往常瞪大眼睛,笑著說聲「就憑你那麼微弱的力量?怎麼可能辦得到?少說謊了!」說我力量微弱實在瞧不起人,看來他們並不知道我是學生運動員。也不知道只要我用力揮棒就無人能出其右。當然,也不知道我打不中球。
「所以水一口氣流出去,你們大家都沒事嗎?」
「我們根本就沒事,羅賓遜聽我說,其實火勢早在水到來以前就熄滅了。」
「咦,你說什麼!.」
「雖然我們知道自己無法逃出這裡,聽說廚房四周似乎有針對火災做些設計,讓火勢不能往外蔓延。所以廚房雖然燒得焦黑,但是火焰好像沒有往外擴散。聽說那是一場經過jīng心設計的縱火。」
你說那裡的設計,是火一燒起來就會自然熄滅!.那我拚死拚活的行為又是為了什麼?我耳朵流的血呢?鼻血呢?頭流的血呢!.再次感到貧血的我四處環顧,發現鷹眼不在這裡。
他在沒有強制回牢房的情況下,獨自回到禁閉室。門當然沒有上鎖,但是鐵門關上了。
「鷹眼。」
我從通道把小窗口往上拉,男子就在方形光線照不到的最裡面,似乎是靠牆站著。
「是我。」
他沒有回答。
「我聽白鯊說了,獄方沒有命令你進禁閉室,但是地上一出事你就自己跑回來了?」
我把過去一直思考的事,跟沒有思考過的事全部說出來,黑影則是以動作加以反應。
「我說鷹眼,你應該離開這麼黑暗的地方,回歸地上輕松的團體生活。更重要的是你要忘掉戰時的創傷並且出獄。雖然很難忘記,但是你要找出妥協的方法。縱使你被當成俘虜抓進來,或者因為殺人罪被關進監獄,但是刑期早就滿了吧?我已經問過大家,你是自願留在這個地下禁閉室。」
站在背後的古恩達做出「需要換我跟他說嗎?」的動作,我搖頭並且舉起右手拒絕。
「鷹眼,盡管這裡是像夢一般的監獄,但不是長久待下去的地方。如果可以,我會安排認識的人找的律師跟你見面,應該可以用刑期已滿的訴願讓你離開這裡。要是你願意,我們一起回真魔國吧。我早就知道你是魔族了。」
「我辦不到……」
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勉強。我們面對面說話時,他的聲音顯得更加沉穩。
「為什麼?你的故鄉不是還有家人?不然這樣好了,最起碼把你的下落告知你的家人,我猜他們一定很想念你。」
「誰曉得?因為我不是個好兒子,也不是個好兄弟。」
「這個世上沒有兄弟不想見自己的家人。只要告訴他們你在這裡,他們一定會來見你。搞不好他們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找你。好不好,鷹眼?」
我的口氣變得有些失望:
「不然讓馮波爾特魯卿來勸你,你就願意離開這裡嗎?」
「不,還是一樣。不過您說的話跟他一樣,不,應該說更有說服力。」
聽到他那麼說的古恩達往後退了一步,知道自己插手也沒用。但是對我來說,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才好,因此不知不覺沉默不語。
「有利……大人。」
對方喊出我在不久之前告訴他的名字,並且往門走近一步。光好不容易照亮他的臉。
「接見室,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啊啊……啊啊,那裡又寬又亮,是很漂亮的地方!大家好像是到公園玩似地非常開心,你一定會喜歡。要我叫你家人來嗎?話說回來,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尊敬?」
鷹眼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他慢慢把頭別到旁邊。
「即使待在這種地方,還是能聽到遙遠國家的八卦。我真的很高興您願意伸手幫我這個待在地下等死的魔族,也很感謝您。但是請再給我……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那些一話並不是為了閃避我的話所說的藉口,聽起來像是打從心底說出口。他好像是在老老實實告訴我,自己覺得只要時間充足,內心的創傷一定能夠療愈。
因此我跟古恩達只能夠相信他說的話。
另一方面,肯拉德在有利跟吉恩達前往地下室時,似乎有什麼必須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