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穿軍服的都特走過時,店門就有人開始小聲地jiāo頭接耳。
如果是以一副權威者的態度走在路上,想必連當地人也會覺得不舒服吧。從一旁看著都特板著的臉孔,艾普莉這才終於瞭解。
不過這時卻有張熟悉的面孔進入她的視線。
其實看到穿著黑色制服的人到處晃來晃去的,並不會讓人覺得特別奇怪,人們心裡想必都在猜測原來盒子的研究也算是SS的管轄范圍呢。被午後的陽光照的閃閃發亮的金發,就某種意義來說就像是制服一樣,並不顯得特殊。
但是隨著那名男子往這邊走近,她的眼睛就瞪得更圓。
是克魯納。
赫魯姆克魯納帶著一貫自信滿滿的笑容大搖大擺地走著。
不會吧?他不是在柏林嗎?
雖然很想快點同志都特,可是又不能大聲嚷嚷。
她曾試著對碰巧往這邊看的他比手劃腳,但是他好像完全沒看懂,只是唸唸有詞地問:
足球怎麼了嗎?不是足球,是克魯納,克魯納,但還是沒用。
艾普莉像小動物般用小跑步的方式橫越馬路,然後抓著都特的手,把他拉進附近的店裡。
因為他們是觀光客跟軍人的奇妙組合,要是跑到紀念品專賣店閒晃會顯得很奇怪。
最後只好從頭到尾假裝是不認識的陌生人,然後站在一塊,避免直視對方的眼睛。
不要往這邊看!往前看,暫時保持這個姿勢!
想不到你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跳那種怪舞,與其說是引人注目,我倒覺得很丟臉呢。
你、你以為我喜歡做那種手勢啊!?才不是那樣呢!來了喲!那傢伙來了啦!
冷靜點,那傢伙是誰?小鬍子嗎?
哇!好勁爆的發言!啊,不要往那邊看啦!才不是的,我這個人再怎麼強勢也都不會用那傢伙稱呼獨裁者。不是啦,是那傢伙啦!赫魯姆克魯納喲!
克魯納中尉?那個男人怎麼會
艾普莉抓起手邊的民俗藝品,像在鑑定似的握住。那是做成希特勒模樣的胡桃鉗,未免太不吉利了吧。
至於在他們視線正前方的微胖男店員,則渾身不自在地轉動身體。
他該不會是為了追我而跑來的吧?傷腦筋雖然我還是單身
他應該沒那麼閒吧?
回答得還更直截了當。
克魯納比他們還早到達,由此可見他在執行跟盒子有關的任務。
因為他隸屬於文化部,又負責籌劃美術品的拍賣會,所以也被奉命負責保管、移送從出境者手中奪來的物品吧。
這麼說的話,鏡之水底算是文化部管轄的物品囉?
文化?你是說那盒子是文化部承認的東西?
好有來歷的頭銜啊。
兩位,我先生從剛才就害怕到不行。
什麼?
身材魁梧的老闆娘對兩人出聲,他們同時抬起頭來,位於視線前方的男店員已經嚇得冒出冷汗縮成一團。糟糕,視線直視的太久了!
啊,不是的不是的!別誤以為我跟他是一起的,這可是會讓我很高難的,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夥伴。
是嗎?那真是抱歉。因為你們剛好站在一塊,又對同一件物品那麼感興趣。
她往都特的手一看,發現他也握著希特勒模樣的胡桃鉗,而且它的配色很微妙。
艾普莉燃起莫名的使命感,覺得自己非得設法矇混過去才行。
我真是的,居然把他跟我叔父搞錯了。不過這個人不是黨衛軍的嗎?他當然會打從心底敬愛這個玩意兒呢
說到SS的話~
毫不畏懼的老闆娘,以同是女性的輕松態度跟她說話。
小姐,你是來觀光的吧?雖然特地跑了這一趟,不過我還是奉勸你最好不要接近泉水比較好。
為什麼?
昨天白天開始,就來了一堆軍隊,還在湧泉處設了什麼裝置。其實我們也很擔心,如果泉水因此乾涸而無法釀酒的話,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算想看看裡面的情形,但因為那裡搭了帳篷而什麼都看不到。我兒子倒是有偷溜進去,他是說泉水底下放了一個髒髒的木盒。開什麼玩笑啊?雖然不曉得他們在進行什麼試驗或儀式,但軍方做了那麼不衛生的事情,這下子今年的葡萄酒該怎麼辦才好啊!我說軍人先生,既然你也穿著軍服,拜託幫我跟他們說一聲,請他們不要亂搞好嗎?
啊?好的。
老闆娘突然把矛頭指向都特,但可能是不習慣跟一般人相處的關系,讓他霎時嚇了一跳。
至於艾普莉則立刻買了一副墨鏡,在確認克魯納離開了以後才走到街上。她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可疑人物。
你怎麼這麼笨啊,那時侯怎能畏畏縮縮的呢?你應該要表現出像當初搶人家車子的強硬態度。不過這下子總算也稍微瞭解情況了。盒子的確是在這裡,而那些人鐵定以為阿波裡納泉水就是那個清澈之誰。他們認定這裡的誰就是鑰匙,其實他們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