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剎車!司機先生快剎車啊!」
「冷靜點,有利。」
當我心想「要撞上了」並准備閉上眼睛的時候,船身終於開始往右回轉。原來舵手早就轉舵以便讓船首轉向了,不過直沖而來的巡洋艦卻沒有轉向的打算。而我們為了要往右閃躲,只好用船身側腹面對他們。
「那艘艦艇打算硬沖過來!」
「抓緊,把身子壓低,一定要抓住東西!」
在驚慌失措的船艦上,某個聲音洪亮的男子大叫了好幾次。
「對方要撞過來了!大家抓緊哪——!」
我跟沃爾夫立刻趴在木紋甲板上。這時候發生了與地震同類型的垂直式搖晃。害我們彼此肩撞肩,是中型艦撞向金鮭號深綠色的船腹所產生的沖擊。緊接著是左右方向的搖動,這股晃動愈來愈劇烈,巨木發出折斷的咯吱聲把劇情帶到了最高cháo。
琥珀色的桅桿因為船腹浸水而傾斜。
「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呢!為什麼同樣隸屬子小西馬隆船籍的巡洋艦,會沖撞國王的旗艦.舵手先生,喂——舵手先生……不過船撞成這樣,我看舵也毀了吧。」
舵輪早已經開,位於前方不遠處的船艙入口也破了個大洞。為了順利從傾斜到難以行走的甲板上起身,我們勾住對方的手臂互相支撐。這才好不容易站了起來。
士兵們在我們四周跑來跑去。有的忙著拿劍,有的掄動手臂做引導的工作,還有人拿著水桶到處跑。拿水桶.
「陛下,您沒事……呀呼!」
云特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海làng打在傾斜的甲板上,讓行走變得更困難,結果他還不小心踩到長袍的下擺而摔得人仰馬翻。想要站起身時卻又再度倒下!彎著腰的他盯著手掌看,只見超級美形男臉色大變。
「那不是水,是油!油流進來了!」
我往傾斜的上方看去,發現有個男人正把木桶一個接一個地踢了下來。是出港前順口告訴我pào口跟投石機的那名年輕士兵,他高舉著拳頭還興奮得不知道在唱些什麼。
「……為什麼.」
聽到粗粗的鋼索被砍斷的聲音之後,我感到奇妙的空氣流動著。帶著熱度bī近身體的那股壓力並不是來自自然而沉穩的風。
「云特!脫衣服,把衣服脫掉!」
「什、什麼.陛、陛下您難道要在這種地方做那種事情.」
云特用手護住兩邊的胸部。都年紀一大把了,沒什麼好害羞的吧。
「快脫!否則會燒起來,會引燃的!」
彌漫在半空中的鮮紅火球正劃著弧形朝我們bī近。
那不是魔術也不是法術。上百支的火箭從天而降,迅速點燃甲板上的油,使船上陷入一片鮮紅的火海當中。
老兵發出幾近慘叫的聲音。至於比他年輕,綁起來的馬尾也比較短的士兵則是歌頌某男子的名字。
「是馬奇辛,馬奇辛來了——!」
「馬奇辛大人終於來了!」
……推剪馬尾怎麼了.
奇怪的是中型艦上的船員並沒有人試著登上我們這艘船。既然都對旗艦做出如此大膽的攻擊了。卻反而沒有展開短兵相接的肉搏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那邊沒事吧,云特.」
沃爾夫拉姆一面緊抓住我的上衣,一面用手捂著嘴巴。
「你、你真脫啊.」
超絕美形男把衣服一件件地脫掉,而且脫得還真起勁。
「您怎麼這麼說呢.我一向都很認真的!就像我字典裡的認真是念MAZO(註:受nüè狂MASOCHISM)一樣!這是陛下教我的呀!沃爾夫拉姆,在我趕到陛下身邊以前要好好保護陛下。陛下,塞茲莫亞艦馬上就趕來了,在那以前請小心不要摔到海裡……」
對喔,真魔國自豪的「海上朋友號」正停靠在薩拉列基軍港裡。要是看到這熊熊大火,塞茲莫亞艦長鐵定會立刻趕過來的。不過是火而已,要滅掉也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根本不需要動用我的超級魔王模式……
「說的也是,畢竟他是海上勇者兼黃昏海怪塞茲莫亞對吧……」
原本我打算拉高最後的尾音,以便徵求身旁的沃爾夫拉姆的贊同。但是在最後的結尾音還沒從喉嚨抵達嘴唇以前,我的呼吸就停止了。
只見一道黑色線條正瞄準我的眉間直沖而來。
如果用我的數位指針式G—SHOC來測量的話,根本就不到一秒的時間。不過它卻像以慢動作播放的老舊錄影帶一樣,慢慢劃破四周的空氣bī近著。
我以為自己會被擊中;我以為不可能存在的槍發she出來的子彈將貫穿我的額頭,因此我動也不動地等著被打穿腦袋。
我以為那是在瞄準我。
但是一一
緊接著一種很像是拿棍棒插進海灘沙的聲音發了出來,這種聲音很難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