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了。”解石师傅看了看切面,两边都是白花花的石头,一点出绿的迹象都没有,不由得摇了摇头。
“又垮了?靠,今天就没有一个赌涨的。”
“看切面应该没戏了。整块毛料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皮壳上又没有什么表现,出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散了吧,没可能了。一般第一刀下去不出绿的话,赌涨的概率就很低了。”
而那个中年男人在看到白花花的切面时,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愣了很久,接着大叫一声、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在地,被站在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住。
“哎,你没事吧?”
“哥们,醒醒!”
“要不要送去医院——”
中年男人并没有大碍,他很快站了起来,只是脸色灰败地如同冬日萧条的落叶,一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最后竟然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看到这一幕,云舟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心情平白有了几分沉重。
原来赌石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旦赌垮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总之必须要量力而行。
云舟站在人群中,隐约听到了四周的讨论声。
“也不怪他,三十万就这样打水漂了,连个响儿都没听到,是谁都难以接受。”
“唉,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有钱人,怎么买这么贵的毛料,太冒失了!又不是专业的赌石专家。”
“你没听说么,他前几天赌涨了一块油青种葱心绿翡翠,一千块的毛料直接变五万,这不财迷心窍了嘛。”
“嗐,运气这种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有一次好运就烧高香了,哪里会有第二次。”
“说的是啊——”
原来一切都是贪欲造成的。
若是这个人不幻想着靠赌石来bào富,本来是可以小赚一笔,可惜一念之差,之前赚的都赔进去了不说,恐怕连多年的积蓄都搭上了。
洪海一向爱热闹,从外边挤进来的时候离中年男人很近。
他将切得还剩下纸巾盒大小的废料拿在手中好奇地看了一会儿,表面灰扑扑的,看着不就是一块石头嘛,真能从里面解出翡翠来?
中年男人崩溃的情绪只持续了一会儿,等到下一位解石的人过来后颓然地站起身,用手重重地擦了一把脸。
日子总要继续,他就算哭死这些钱也回不回来了。
中年男人看到洪海手中拿着切垮的废料,又发现对方的年龄不大,穿着打扮也不错,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你要吗,3000块便宜卖给你。”
“啊?”洪海一愣,他没想买这块毛料啊。
就算他没接触过赌石,从别人的讨论声中也知道了这是切垮之后剩下的废料,不然这个人怎么不继续切?
果然旁边有人对着洪海小声提醒道,“哎,你可别听他的,这么大一块毛料切得还剩这么点,绝对出不了绿,他这是想挽回点损失。”
“就是,但是自己赌垮了也不能坑人啊。”
“小兄弟你可千万别买,有3000块还不如去挑几块下脚料呢,比这便宜多了。”
洪海本来就没打算买,他又不是冤大头,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然而中年男人却像是要抓住最后一块救命稻草一般,满眼血丝地冲着洪海低吼:“1500块,要的话归你了!就算一块下脚料都要好几百,这块毛料表现真的不错,不然我也不会花三十万买下来。”
洪海挠了挠头,看着对方有些癫狂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他本来是没打算买的,但是1500块,好像…也不是很贵?他不求能解出翡翠,只是想试试赌石是怎样一种感觉,毕竟这个机会难得。
“别傻了,这块废料你不买扔地上白捡都没人要,切一次石头还要付200块呢。”
旁边的人都在劝他,洪海一时有些犹豫,他将目光投向了云舟和薛一凡,希望两位好友能帮他拿个主意。
薛一凡冲他摇了摇头,小声道:“你还是别花这个冤枉钱了,有1500块gān什么不好。就算做慈善也不能给这种人啊,再说大少也不希望我们赌石。”
他对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好感,三四十岁的人应该已经有家庭了,这样不负责任,实在让人同情不起来。
而云舟则发现手腕上小玉龙高高挺起了身子,眼巴巴地看着洪海手中的那块废料,两只小小的龙角支棱着,冲他奶声奶气的撒娇,似乎笃定里面有什么。
难道…翡翠中也存在灵气吗?
“你如果想试试的话,我觉得也可以尝试一下。”云舟想了想提议道,“毕竟这次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你也会去挑别的毛料。”
洪海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于新鲜事物有着一股难言的好奇心和冲动,不让他做的话就像百爪挠心,难受得要命,总要尝试一次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