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长安城,又恢复了以往的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叫卖声不止,沿途商旅络绎不绝。
“唉,你说,新任宰相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此事可合理?”一家小酒馆中,四位客人围桌而作,谈论着时事政治。
“唉,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子能治理天下,女子亦能,当今圣上便是良好的榜样,而这治理天下的人都是女子了,辅佐治理天下的人自然也可以是女子。”
“确实,我也认为没什么不妥,治理天下与男女性别无关,只要是有才能的贤者,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我便举双手赞同。”
原来,中央朝廷在去年年终轮换了一轮官员,而这一轮官员中,最耀眼的莫过于新上任的宰相了,她是一位平民科举出身的一届才女,在科举考试中便深得武槐赏识,今年二十有八,名为李琉岫。
“李廷相,今日早朝仍是你来主持。”
“诺。”
李琉岫走出武槐寝殿,无奈扶额想道,这已经是第二个月了,自从我上任以来,圣上一次朝也没有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篡位。
“唉”
恰好离瑶郡主路过,看到了李琉岫唉声叹气的样子,便走上前来问道:“李廷相何故叹气?”
李琉岫望见是离瑶郡主,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上前作揖道:“郡主万安,实不相瞒,自本相上任以来,圣上将朝中大小事务全数jiāo给了本相,甚至如今连上朝都不愿出面,即使大唐在蒸蒸日上,也经不起圣上如此懒散。”
离瑶郡主面上不显,心底直觉此人碍眼,平民出身不说,还敢对家姐抱有意见。
便开口道:“李廷相,皇姐将大权jiāo由你,帮助她分担困扰,自然是因为信任你,为何还要如此抱怨。”
李琉岫笑道:“本相自然不敢抱怨,只是认为圣上此举不太妥当。”
离瑶郡主团扇轻摆,说道:“皇姐自然有皇姐的难处,李廷相顾好自己便好。”
说完,离瑶郡主便与她分道扬镳,毕竟,她又不需要上朝。
李琉岫望着那个华服背影,心底暗暗计划着,早晚有一天,本相要你在我身下求饶!
此时,大明宫太液池旁,武槐走在通往湖中水榭的栈桥上,独自一人,孤单不已。
她望着西边的天空,回想着这几日的梦境。
自从大唐再创盛世,没了繁重的政务,她便空出了时间。在这之前,她认为时间当是两人相思之苦的解药。闲下来后,她便发现,此话是无稽之谈。
她不仅更加想念胡月琴,甚至是睡梦中,到处都是那位西域美人的影子。
之前全身心都投入到重建大唐里去,并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相思之苦侵入四肢百骸,叫人痛苦不堪。
她想过放弃这王位,即使是天涯海角,也要将她找来,却发现此时似乎并不是抽身而出的时候,大唐表面上和平开放,万国来朝。
暗地里却暗流涌动,不仅是王公贵族,还有西方势力对东方沃土的虎视眈眈。
她明白,她早已与这王朝命运jiāo织,早已身不由己,无法抽身而出了。
她拿出了随身带过来的一纸画卷,上面赫然画着一位西域女子,旁边题了一首诗,武槐轻抚画卷中美人的面庞,轻吟出那首诗“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chūn宵,chūn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天道恩赐。第二日,侍卫来报,“廷相大人,有一支西域使节团欲要朝拜大唐天子。”
说着便将使节团名单jiāo由了李琉岫,武槐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听到是西域使节团,她三步并做两步一把将那个名单拿了过来,李琉岫直觉一阵风而过,手中便空空如也。
武槐望着使节团为首的那一个名字,“使节团团长——胡月琴”竟是怔愣在了原地。
她想道:“月琴,此乃天意,上天把你再送到了我身边,这一次,我绝不会把你弄丢!”
胡月琴自从西域一战失手,在官场上便被打入冷宫,没人会再承认她是个天才,只会看到她的失败将中亚的未来生生葬送。
自己唯一的挚友——秦时桃也隐姓埋名,隐居深山。自己常常在自己过往的选择中思考,这个结果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
断送了中亚的未来,武槐也不再陪她演戏,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个结局,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在中亚各国打算派遣使团前往大唐认错时,胡月琴第一个站了出来,不知是自己的自尊心不甘,亦或是放不下那位初恋,她再一次踏上前往东边的旅途。
启程前一日,她去拜访了秦时桃,她是为数不多的知道秦时桃隐居地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