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容时早就知道,这一代何家家主性子懦弱,一生平平无奇,靠吃何家老本活了这么大岁数,这样的人怎么会谋划这么缜密的yīn谋。
此人必是一枚棋子。
华服男子这才明白过来,正是那“随行医师”治好了自己身体里的那毒。
忙起身将门窗关严,再回到陆容时面前,欲要行跪拜大礼,还好陆容时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起。
却见那男子老泪纵横,颤声道:“殿下,救救何家吧。”
陆容时心想:果然如此。轻声道:“老家主请起,还请说明情况,我们才好帮你们呐。”
原来,何家从上一代家主去世后,便再无任何建树,眼看着家产被坐吃山空,几支旁支合计了一下,控制了嫡系,现任家主变为了傀儡,变成了旁支们做坏事的遮羞布。
起初,老家主并不同意,便有人在他的吃食里下了毒,名为“骨醉”,此毒最为歹毒,若是没有缓解药,便会使人痒到骨髓里,生不如死。老家主受尽了折磨,只得向他们妥协,做了这傀儡。
至于为何那帮人不将他取而代之,正是因为,何家家主为先帝钦点,若无大错,不得轮换。而且有了这个替罪羊,他们做事更加不用顾忌bào露。
如今这骨醉被解,老家主大感轻松,自然考虑着借助外力整治何家。
老家主在经营家业上不jīng通,性格懦弱,不代表没有思想,相反他这招曲线救家还真用对了地方。
陆容时明白了原委,答应了下来,说道:“原来如此,老家主,念你也是受害者,心中还存着对皇室的敬意,这一次本宫便帮你一帮。”
陆容时将帝清留在了老家主身边,保护老家主安危,又让老家主定时吃缓解药,先不要露出破绽,陆容时的布局尚未完成,待成功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走出门时,那小声密谋的几人也来相送,只是无人注意到,那银发男子似乎动作有些僵硬。
待上了马车,薇尔莉特收了幻象,懊恼道:“唉,我不太擅长这些法术,若是姐姐在,必然不会让他们瞧出不妥。”
陆容时安慰道:“薇尔莉特小姐不必担心,你已然做的够好了,他们这不是并没有发现破绽吗。”
马匹嘶鸣,马车绝尘而去。门口几人眯了眯眼睛,望着那马车去向,眼神yīn鸷。
时间过得飞快,薇虹晚间监视着何家的动向,发现何家收敛了不少,只是从皇宫门口的纵火犯看来,他们并没有死心。
又是一年仲秋,陆容时忙到忘了过节,她布局完毕,收网的时间正是这个仲秋。
江离安轻敲了三声门,得到允许后便推门而入。
陆容时依旧在案前写着什么,这些日子,陆容时实在是忙得要命,受不得江离安的诱惑,便定下了敲门得到允许才可以进入的规矩,起初江离安并不在意,直到再一次感受到了陆容时的气劲。
江离安这次经过了允许入得了殿内,安耐下欣喜的内心,说道:“容时,今日是仲秋,出去放松一下吧。”
陆容时一怔,听着江离安这小心翼翼的语气,细想近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着实有点过分。
偏过脸去,说道:“既然如此,便出去玩一会。”
江离安愈加雀跃,小心翼翼的牵起她的手,走出了大殿殿门。
虽说无秩序之地并无仲秋节传统,却也会跟着放放烟花,逛逛夜市。
对于土生土长的华夏人江离安,更是如此。
两人一道,薇尔莉特带着骆甄,唯有薇虹孤单一人走在最后。五人吃喝玩乐,好不自在。
天色渐晚,五人来到一处拱桥,靠着扶栏,薇虹问道:“为何今日三殿下得空出来玩了?想前几日我连三殿下一面都见不上。”
正好陆容时去为江离安买礼物,不让她跟着,江离安想了想,望着远方天际,微笑着说道:“她这人呐,喜欢跟人讲道理,如果她占了理,气势万丈,寸步不让,如果她认为自己理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夜幕降临,陆容时终于回来了,江离安正欲问买的什么礼物时,天空中忽的一声炸响,绚烂的烟花铺满夜空,将刚黑下去的天,映的宛如白昼。
江离安半张着口,发现自己说话陆容时根本听不见,便无奈的合上了嘴巴。
却在这时,陆容时从怀中拿出一枚钻戒,牵起了江离安的手,无比清晰的话语传入了江离安耳中。
“余生,请多指教。”
烟花将陆容时的面容衬的温婉贤淑,粉白的发梢随着秋日的晚风起舞,江离安脸颊边轻轻滑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她是万万没想到,竟是陆容时抢先了她一步。
烟花落幕,江离安泪流满面,因着烟花璀璨,众人都没注意到这两人的小动作。保密性倒是做得很好。